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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你救了他又如何,生在这样一个乱世,每日受冻挨饿,一生颠沛流离,又有什么意趣?”

  “有什么意趣却也不由你说了算,”五七停了脚步,看着白衣人,“十九,你没看到吗?那孩子抓到了鱼,就有了吃的,有了吃的,他跟他娘,便能活,他娘还等着他……”

  “他娘已经死了,”十九淡淡说道,“我来的路上,便已经看到他娘的尸身了,已经被饿狼食尽血肉,就在那个山坡下面。”

  五七抬头看了看十九,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奈咽了下去。

  “就算你救了他,你吃半年的罚不说,他活着也是受尽苦楚。”

  五七看着那片芦苇,又好像什么都没看,“人生百味,苦辣酸甜皆是天赐,活着总比死了强,更比不死不活了强。”

  “罢了,”五七背过那芦苇地向远处走去,“这便也是那孩子的命,命定如此,便也不能强求。”

  十九站在原地,五七的背影越来越远,风吹着他宽大的黑色衣摆,好似一只飘然欲飞的墨色蝴蝶。

  “也不是不能强求。”

  碧穹天一日,人间已一年。

  五七与十九搭伴已经不知道多久,每回五七完逝者的回忆,回头总能看到十九在甩他的黑色葫芦。

  十九这个人,虽然皮厚嘴贫,但路上有个伴,好歹不会寂寞。

  哦,他也算不得人,也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不死不活,不生不灭的怪物罢了,标号十九的黄粱司的怪物。

  在人们的眼中,还是恶鬼一般的怪物。

  昼夜交替,五七和十九又回到了还乡台,望天门如时打开,黑白两列应声而入,五七迈过门槛,将执符还给了当值的人,又一次回到了碧穹天。

  世人总言阴司地狱如何,自然是望之可怖、闻之丧胆之地。

  不过是生人的杜撰罢了。

  正如那孩子见了黑无常便喊哥哥,活人再想不到,碧穹天竟是另一副景象。

  雕梁画栋,琼楼玉宇,说起来也好个所在。

  只是这里无风无月,无云无雨,无花鸟鱼虫,无飞禽走兽,无生,无死,无过去,也无将来。

  人世间总是热闹的,喜也热闹,忧也热闹,生也热闹,死也热闹,与那相对的,碧穹天则是无穷无尽的寂静与空旷,任何的声响,但凡置身在这碧穹天下,也像被吸入无底深渊一般坠入死一般的寂静。

  可谁有想到,这样沉静冰冷的碧穹天,竟在蓝柯司出了一位情圣般的执印长官,因着爱人喜好热闹,便把人间的那套风花雪月搬过来学了个十成十,非要为他造一个致的假象。

  于是碧穹天便有了日月,便有了昼夜,有了这璀璨夺目的星辰。

  碧穹天的穹顶缀满了吸了光的云母,闪烁起来,便好像天上的繁星。

  “又在看天?每天都看,有什么意思?”十九不解的问。

  五七没有看十九,仍是抬头仰望着星空,“好看。”

  “好看?假的又有什么好看?”

  五七回头看了十九一眼,又扭过头淡淡的走了。

  “哎,我说你,怎么总是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