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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看不到除冰冷外的任何东西,像是某种耐性已经濒临界限值。

  “你就这么考虑吗?”他说,启开的唇角连弯都不曾弯一下,“连时间也不打算给?”

  “那么,白少觉得几天考虑合适?”医生态度沉静。

  “阿谢。”殷白终于又微笑出来,高大的身躯逼近过去,“你当真是被先生厚爱着的人啊我的所有耐性,或许和先生一样,都用在你的身上了。”

  吴谢面无表情地与之平视,手往后稍别两下,把擦拭过手掌的地方悄悄翻面盖住殷送,气势极足地反逼一步,薄唇微咧: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承蒙关照?”

  “或许要的。”殷白并未后退,语气低哑暧昧,“今晚十二点以前,希望能看到吴医生的答复让我们彼此都满意的答复。”

  他们定定凝视对方半晌,吴谢先行抽身整理酒棉,声音不复之前客气,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知道了,不送。”

  这样的表现似乎正中男人下怀,对方完全没有不悦之色,而是微笑着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属于殷送的房间,甚至还体贴地带好了门。

  方才还硬气十分的医生瞬间转身,刷地掀开被子,双手颤抖地按上少年濡湿的腰间……再抬手,掌心已浸染蔷薇花般的鲜血。

  殷送他,中弹了。

  ……

  意识朦朦胧胧地集中在腰侧,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肉里,汹涌潮湿的液体顺着冰凉的陶面材质往下淌,腰部以下的肢体仿佛不再属于他,连蜷起脚趾都做不到。

  他发觉自己并未睡在床上,而是躺在冷硬的,只垫着薄薄软毯的某个容器中,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隐约有种熟悉,似乎曾在其它地方做过无数次关于类似的梦,疼痛让他想要翻身,但肩膀很快被人按住。

  有人隔着厚厚的水波叽哩哇啦同他说着什么,声音缥缈遥远到成为转瞬即逝的混沌云烟。

  他听到医生的呼唤,他睁开眼,他茫然地搜寻记忆,想起自己叫殷送。

  实际上,殷送不觉得这算是清醒,眼前的景象明明真实无比,却像做梦一样,给人以空旷的虚无。

  他的的确确看到活着的医生,他叫他老师,看着这人染血的白衬衫,本该感到惊慌的心情诡异地错乱成某种微妙的不对劲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他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不仅觉得吴谢少了某种关键的特质,甚至连自己也变得很奇怪。

  好像控制某个重要数据的滑块,往左或右轻轻调节了一下。

  就此让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与之前所感应的“正常世界”天差地别。

  “刚做完手术,你不要乱动。”医生宽厚手掌盖上他的额间,嗓音温柔,“饿了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少年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问,“老师吃吗?”

  医生似乎没有料到会被问及这个问题,笑了笑:

  “吃啊。”

  “那,老师吃什么,我也吃什么。”微微皱了下眉毛,少年有些瑟缩地贴紧冰凉陶面,“老师…我好冷。”

  医生别开他眼角的发,俯身用有力的臂弯把已经清理干净的他抱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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