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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商悦棠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要安慰江晏,但又怕自己的语言太过苍白,反而显得置身事外,轻描淡写。

  江晏笑了笑,道:“师尊,徒儿本来很难过,但一见到师尊,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商悦棠咳了一声,别开脸道:“恩……为师以后,也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风声停了,雪声也停了。

  江晏的世界里,一时间只剩下一个人。那人乌黑浓密的睫毛上粘上了雪,其下眼眸秋水潋滟,又明又亮,投映出站在对面的、傻兮兮的自己,就好像……商悦棠的世界里也只有江晏一人。

  江晏不自在地用手背挡住半张红透的脸,随即又觉得太过此地无银,将手放在一边,僵成一块木头。

  商悦棠说:“走吧。”

  江晏点头,和他并肩而行。靠着商悦棠那侧的手,纠结地张开又握紧,想要靠近,又怕泄露出自己的小小心思,寒风凌冽,他却出了一手湿捻的汗水。

  那段路过得很快、太快了,江晏的心还在扑通跳着,便已经到了目的地赤云谷。

  那块不知道谁题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巨大碑石,立在曲折狭小的谷口,霎时间给江晏扑了一头寒意彻骨的冰水,冰渣子从他的衣领滚下去,落在他的心口上,冻得他难以呼吸。

  一个温暖的手心贴上了他的手背,心心念念了一路的师尊的手,主动牵上了他的,江晏转过头去,商悦棠眼底的光还是像月华一样温柔又舒朗。

  他拉着师尊的手,闷头走在前面,他的步伐很快,只为了将师尊落在后面。

  按理说,商悦棠要是想,怎么也不会比他走得慢,可商悦棠就是放缓了速度,让他领着自己前行。

  徒弟的抽泣声在风雪声里几不可闻,他不想让自己看见、听见,那他就不看、不听。

  严冬,连赤云谷的妖兽都懒得出洞,懒洋洋窝在洞穴里。泛着绿光的眼睛,骨碌碌瞧着两个人进入了山谷深处。

  一把断剑,插在冻结成冰的土中。

  商悦棠认出那是一把宝剑,绝非凡物。能将此剑弄折的妖兽,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怪物!

  江晏跟着商悦棠的这些年,见识了不少仙家法宝,自然不会再傻乎乎地认为这是从村口铁匠铺里讨来的残次品,顿时敛了心神,将身上的泼墨山水袍脱下,递给商悦棠。

  商悦棠又要发怒,便听江晏委屈道:“徒儿怕把师尊的衣袍弄脏了……”

  ……好吧。这些他还哪里舍得。

  叹了一口气,商悦棠披上外袍,大致能明白江晏的想法。

  果然,江晏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沉稳:“师尊,此战,请让徒儿独自面对!”

  徒弟长大了,想要独立了,作师父的哪有阻拦的道理?

  商悦棠点头允诺,退至一边。

  一声嘶鸣传来,顿时,雪鸟惊空而起,妖兽慌乱而逃,地动山摇间,一头黑色巨兽狂奔而至,身侧黑色火焰熊熊燃烧,将天空染成红色。

  江晏毫无畏惧地与巨兽红如血水的眼珠对视,手中利剑发出清越的鸣响。

  不过转瞬间,一人一兽便打斗在一起,剑影与雪光交织成一片,漆黑的火焰将雪水融化成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