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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接近中旬,周寻卿像平常一样拎着早饭进病房,推开门,却发现温与怜不见了。床单摸出一手冰凉,温与怜早就走了。

  他冲出房门,遇见打扫病房的护士,护士说昨晚夜里她查房的时候就已经没人了。

  他不见了。

  有些事注定要发生,筑院高墙,能抬头看见天的时候,白天风平浪静,夜晚还是要刮风下雨;捉摸不定的事,就要时刻准备着随时发生。

  温怀酒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刚从网吧出来,熬了一个通宵,眼皮正上下打架,出来受寒风一刺激,猛地睁开眼睛,单眼皮硬给他撑成了双眼皮。

  一夜没阖眼,动一下,关节骨头吱呀呀叫着;乱糟糟的头发,衬得这个十六岁的杀马特少年老了好几岁。

  “哎,一会吃点早饭吧,我还有点钱,请你们。”

  昨晚他们上网中途叫了不少服务,跑腿加服务过四百了,温怀酒刚从他爸那要来的五百块钱瞬间见了底,兜里只剩小碎屑,吃个早饭也不知道够不够。

  他朋友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声音沙哑:“钱够不够啊,昨儿花了不少吧,我说你爸怎么这么小气,就给你五百。”

  温怀酒思量着去哪吃,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五百怎么了,谁叫你们昨天跟饿死鬼似的,一晚上叫了好几顿。”

  点了三次,次次过百。

  身后有细小的责怪之声,温怀酒意识到自己话可能说重了,都是自己朋友,不应在钱上产生矛盾。

  “也是,我那短命叔死前留了那么多钱给我爸,他就知道买酒吃,到处玩,也不多给我点。”

  温怀酒手插在口袋里,边摸边看,数了数还有六十块钱。

  “前面有家粥店,凑合买点吧。”

  他这几个朋友也累了,将就随便了。

  过了个路口,他们路就被人挡了。

  温怀酒抬头刚准备骂,见到来人一声惊呼噎在嗓子里。

  “温,温与怜!”

  温与怜额头绷带被拆了,露出尚还血红的伤处,他下眼皮一圈乌黑,嘴唇起了白皮,脸色苍白,一副将死之人的样子。

  温怀酒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坏了,他找上门来了。

  但回顾身边人多,平息了一番心情,冷静下来,嫌恶地看他:“你那副死样子别挡我面前,滚远点,我看着就晦……”

  话音未落,温与怜三步两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温怀酒的衣领,伸腿别住他的脚踝,瞬间来了个背躺地。

  温怀酒身边的朋友本来就忌惮温与怜,以前仗着温怀酒一句话说能罩他们,走路才敢目中无人,这下看靠山都倒了,面面相觑之后,一个个小跑着走了。

  温怀酒有气不敢撒,强撑着勇气叫嚣:“怎么着,温与怜,你他妈还想打我?你凭什么打我,这里到处有人,也有监控……”

  大多时候温怀酒还是杵他老爸的,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去网吧上网,他经常会来人少的西区快活,这里相对于长水街经济落后一点,人少,也没有监控。

  温怀酒吼完了也没底气,紧紧抓着温与怜揪衣领的手,生怕他下一拳就打过来了。

  温与怜相对他来说,情绪平稳一些,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