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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这倒也是。”对我来说不过是随口几句话,对一剑冢众人而言却要以命相搏。我若为一时义愤牺牲这些陌生人,那和牺牲了夜刹的钟离子息又有什么不同呢。遂点点头道,“好罢,就饶了钟离子息小命。以后不提了。”

  夜谭也是没料到我如此轻易就被说服,抿了抿唇撑不住笑了一声。

  我还是想想办法亲自怼他吧。

  等到第三天入夜,夜宵急匆匆赶来了。照我的授意,信上并未提及夜谭即位一剑冢宗主的事情,他还以为我们出了大事,也是担了不少惊吓。

  我说完情况,解释道:“那些跟踪我们的人不知什么目的,能瞒多少是多少,尽量不如了他们的意。夜阑呢?”

  夜宵道:“在外头候着呢。我不知道墓中什么情况,不敢拉他涉险。”

  交代完毕,便启程回去了,夜谭立在墓门前静静目送我,甬道两侧的长明灯在他眼里忽明忽暗。此时我还不知道离愁的意味,随便摆摆手毫不留恋地去了。

  路上我看着夜宵,又想起我前几日的疑惑。

  便在脑海里将夜谭替换成夜宵,预演了一遍日常所为。想着夜宵抱着我同起同卧,想着我对夜宵说要辞退其他人只和他二人同行,想着夜宵在我眉心温柔落吻,温声对我道:“哇塞老板你是我一生所求哈哈哈哈。”

  顿觉惊恐非常,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夜宵察觉到我一抖,问:“哇塞老板你咋了,你抖得跟筛子一样,哈哈哈哈。”

  我:“闭嘴。”

  同样都是影卫,差别咋这么大呢。

  阿谭。

  你到底是哪里和别人不一样?

  第55章掉线许久

  回筠园歇了几天,神才勉强恢复。挑了个风和日暖的晴好日子,揣了几箱厚礼,上扬湖登门致歉。我自觉亏欠杨轻舟良多,那匹万里挑一的良驹也死在一剑冢,十分过意不去。

  乘着孤舟漂荡在茫茫水雾之中,忽闻得一阵笛声,悠扬清亮,如泣如诉,竟比我来此间听过的任何丝竹之音都好听,一时也沉醉其中。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相思情。只可惜这么好听的曲子,无缘与夜谭共享。

  行得近了,见湖心有一方小八角亭,四周都无路,唯簇拥着片片莲叶。有一人长身玉立,款款悬坐在檐牙之上,敛色屏息,如修竹凝妆,他腕间横着一根七窍苦竹笛,曲调沉郁而温婉,带着几丝江湖浪客特有的落寞。

  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身映在湖心倒影里,更显天地萧瑟。

  墨金玄衫,云纹织锦,缀着金边。我瞧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眼熟。

  “大少爷?”我试探着轻唤了一声。

  那曲子戛然而止,缓缓将苦竹笛搁在膝上。那人仍垂首低眉阖着双眸,看不清神色是喜是悲。

  我几乎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人形容冷落,似有无边愁绪,和那个挂在长洛城外蠢兮兮荡秋千的二愣子钟离子虚也差太多了。

  “君公子?”他没有回头,低声问了一句。

  钟离苑与横联不共戴天,却在此处碰见他,真令我惊异,不由得问道:“扬湖是横联属下,你在这里不会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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