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重阳遗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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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你怎幺了?觉得怎样?」

  就在这当口,忽然轧轧声响,石门推开,李莫愁与洪凌波走了进来。原来李莫愁心想断龙石已下,左右是个死,也不再顾忌墓中到处伏有厉害机关,鼓勇前闯,竟给她连过几间石室,到了孙婆婆房里。她暗自庆幸,只道此番运气奇佳,竟没触发机关受困,却没想到墓中机关原为抵挡大队金兵而设,皆是巨石所构,粗大笨重,须有人操纵方能抗敌,小龙女既不施暗算,诸般机关自也全无动静。李莫愁年少时曾在古墓居住,粗知主要机关的结构运使。但她师父既决意不传她衣钵,墓中诸般巧妙机关便不告知启用之法。

  杨过立即抢过,挡在小龙女身前。李莫愁道:「你让开,我有话跟师妹说。」杨过防她使诈伤害师父,不肯让开,道:「你说便是。」李莫愁瞪眼向他望了一阵,叹道:「似你这般男子,当真天下少有。」小龙女忽地站起,问道:「师姊,你说他怎幺啦,好还是不好?」

  李莫愁道:「师妹,你从没下过山,不知世上人心险恶,似他这等情深义重之人,普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来。」她在情场中伤透了心,悲愤之余,不免过甚其辞,把普天下所有真情的男子都抹杀了。

  小龙女极为喜慰,低声道:「那幺,有他陪着我一起死,便已不枉了这一生。」李莫愁道:「师妹,他到底是你甚幺人?你已嫁了他幺?」小龙女道:「不,他是我徒儿。他说他这一生一世,就只喜欢我一个。他宁可死了,也不肯离开我。」

  李莫愁大是奇怪,摇头道:「师妹,我瞧瞧你的手臂。」伸出左手轻轻握住小龙女的手,右手捋起她衣袖,但见雪白的肌肤上殷红一点,正是师父所点的守宫砂。李莫愁暗暗钦佩:「这二人在古墓中耳鬓厮磨,居然能守之以礼,她仍是个冰清玉洁的**。」当下卷起自己衣袖,一点守宫砂也娇艳欲滴,两条白臂傍在一起,煞是动人,不过自己是无可奈何才守身完贞,师妹却是有男子心甘情愿的为她而死,她仍守身如玉,难易之别,,大相径庭,想到此处,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放开了小龙女手臂。

  小龙女道:「你有甚幺话要跟我说?」李莫愁本意要羞辱她一番,说她勾引男子,败坏师门,想激得她于惭怒交迸之际无意中透露出墓的机关,但此时已无言可说,沉吟片刻,又有了主意,说道:「师妹,我是来向你赔不是啦。」小龙女大出意外,她素知这位师姊心高气傲,决不肯向人低头,这句话不知是何用意,淡淡的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各行其是,那也不用赔甚幺不是。」李莫愁道:「师妹,你听我说,我们做女子的,一生最有福气之事,是有个真心的郎君。古人有言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做姊姊的命苦,不用说了。这少年待你这幺好,你其实甚幺都不欠缺的了。」小龙女微微一笑,道:「我是很开心啊。他永远会对我好的,我知道。」

  李莫愁立起艳羡之念,想起自己的不幸,缓缓的道:「小师妹,你一生便住在这石墓之中,跟你熟识的男子也就只他一人,却不知世上男人负心的多,真正忠诚对你的只怕半个也没有。你师姊本来有个相好的男人,他对我说尽了甜言蜜语,说道就是为我死一千次一万遭也没半点后悔。不料跟我只分开了两个月,他遇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立即就跟她好得不得了,再见到我时竟睬也不睬,好象素不相识一般。我问他怎幺样?他说道:『李姑娘,我跟你是江湖上的道义之交,多承你过去待我不错,将来如有补报之处,自不敢忘。』他居然老了脸皮说道:『李姑娘,下个月二十四日,我在大理跟何姑娘成亲。那时你如有空请你大驾光临来吃喜酒。』我气得当场呕血,晕倒在地。他将我救醒,扶我到一家客店中休息,就此扬长而去。」她复述陆展元当年对她所说的决绝言语,神情声口,十足十便似出于一个薄情寡义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