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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他辣手摧残过。

  但顾惊寒从来没有真正训斥过他。

  即便长到十几岁,容斐也常常滚得一身是泥,被顾惊寒从山林里拎出来,带回道观,不痛不痒地挨上一戒尺。

  真的不疼,但不过半个时辰,这人还是要拉着他的手,认真仔细地涂上药。

  容斐从来没有告诉过顾惊寒,其实他不爱调皮捣蛋,只是顾惊寒为他涂药时的眼神太过认真专注,他想让这双眼睛永远只看着他。

  这种情绪也不知什么时候攻占了他的脑海,令他沦陷其中,无法自拔,不可遏制。

  但他慢慢长大,便知道自己再做这些事已经不合时宜。

  长大的容斐开始跟着顾惊寒做早课,练剑,打坐修行,偶尔会一起下山逛集市,老实了许多,也听话了许多。

  直到在一次集市上,容斐无意中翻开了一本了无名话本。

  不过是寥寥几眼,就令他如遭雷击。

  这一天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大雨,顾惊寒和容斐共撑一把伞,慢慢往山上走。

  容斐不自在地落后半步,克制而晦暗的眼神时不时扫在顾惊寒的侧脸上,矛盾而沉郁。

  “师弟。”顾惊寒步子突然一顿。

  容斐猝不及防,撞在他肩上,正要避开,却被顾惊寒反手揽住了肩背,半靠进顾惊寒的怀里。

  “师兄,怎么了……”容斐浑身僵硬,舌尖有些打颤。

  “靠近些,”顾惊寒看他一眼,手掌按在他湿透的半边肩膀,“湿了。”

  天边猝然落下一道惊雷。

  容斐猛地伸手抱住了顾惊寒的腰,将脸死死埋进他的颈窝,默然片刻,才道:“师兄……我害怕。”

  自从容斐长成了小小少年,顾惊寒便再未与他有过这般亲近的接触,温凉的气息侵来,令他微微一怔。

  想要推开的手抬了起来,却轻轻环住了少年的腰。

  “娇气。”

  容斐蹭了蹭:“都是你养的。”

  顾惊寒叹息,这么恬不知耻的师弟,竟还真是他养的。

  恬不知耻的容斐还喜欢得寸进尺。

  从这一日后,他便时不时就要懒着骨头凑到顾惊寒身边,蹭蹭靠靠。

  他还搜罗了一堆情诗,整日对着顾惊寒念,顾惊寒问他知道什么意思吗,他便笑着回:“就是我喜欢师兄的意思。”

  模棱两可,却还是砸进了顾惊寒的心底。

  长青观没什么香火,整个道观的生计全靠山上那一亩三分田。

  顾惊寒没有半点种地的天分,年年颗粒无,只得偶尔下山算算命抓抓鬼,维持生计。直到一次捉鬼斗法中,顾惊寒中了暗算,重伤不起,容斐背着他走了数十里,回到了道观。

  自此,顾惊寒就被容斐禁足在了长青山。

  每日晨起,容斐便换一身短打衣裳,去拾那些田地,顾惊寒帮忙挑水,却常常被容斐嫌弃,把他赶到田垄外。

  “师兄,你看我手上起茧子了,不好看了,你给我揉揉吧……”

  “师兄,我今天饭烧糊了,想吃你做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