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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夹杂三五言,这绺子真奇怪,还一定要七言的,这算什么文体?

  七言就七言呗,依军师给的葫芦,咱乱画一张瓢!

  他走到那香案之前,揽过背后的剑,双手奉上,将那一柄如玉一般锃亮生辉的长剑,恭恭敬敬地摆到香炉前。

  接过军师递上的一把十九根燃起的线香,站定在香案前,垂首略微想了想,开口缓缓念起了拜词,将线香一根一根摆了上去。

  少年一经开口,全场鸦雀无声。

  “红日当头照青山,

  十八罗汉听我言,

  今日息栈拜上山,

  诸方神灵多包涵。

  孤身流落大漠间,

  九死一生方转圜,

  穷极碧落黄泉眼,

  四野茫茫苦无边。

  上山一为无路走,

  上山二为保平安,

  上山三为展身手,

  上山四为报恩缘。

  富贵贫贱如流水,

  今朝有酒且尽欢。

  除暴安良镇四海,

  跃马边城定三关。

  雏鸾碎玉誓不悔,

  凤剑凌云入九天。

  吉星永照野马山!”(2)

  一套拜词念得行云流水,委婉道来,面容平静,口齿清晰。最后一句“吉星永照野马山”念毕,四下里传来一阵七嘴八舌的呵气声和“啧啧”声。

  手中全部线香已经上了香炉,少年这时后撤一步,举手加至前额,左手压右手,深深地弯腰拜下,起身,手再次齐眉,缓了一缓,才将双手放下。

  取回案上宝剑,重新背上了身,转头看向镇三关:“大人,如此可以了?”

  镇三关双目朗朗放光,如两道金纱穿雾,愣了一愣,方才缓过神儿来,一脸的动容和赞赏,笑道:“好,可以了,念得好!”

  息栈笑而不语,心想,小爷倒是很想知道,你这人当年拜山的时候,念得是一套什么词?你能拽得出七言,还押韵?

  镇三关又说:“还有,以后别叫啥大人小人的,听着别扭,要叫‘当家的’!”

  “当家的……”

  息栈这一开口,又觉得心里发虚。这“当家的”三个字,怎么听都像小媳妇称呼丈夫,对方要是再回一句“屋里的”,那就齐活了!

  镇三关又与息栈一一指认了绺子里的四梁八柱众位头领。(3)

  军师丰老四,被众人尊为四爷的黄脸短须中年汉子,细皮嫩肉,上唇的那道口子如今总算是愈合了,没给留下个兔唇!

  炮头黑狍子,每次下山砸窑,都是这厮打先锋。生得黝黑黝黑,脸上一片皴红,脑袋圆不隆冬,身材不高,却是肌肉发达,壮硕如牛!

  粮台潘老五,枣红脸的大汉,绺子里的大总管,平日里下山的场合很少,开枪的机会不多。这半年来头一次放枪子儿,就抖抖索索地跑排了,把小息栈给点了!

  还有一位水香,红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