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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驷有点犹豫,这时里面有动静了。

  是皮带扣搭上的声音,脚步声靠近。

  门开了,周澜一拉门,迎头撞上了贺驷。

  “团座!”贺驷先开口,有些探寻的看着。

  周澜没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一脚迈出门,然后回身关上门,头也不回的问:“你怎么在这?”

  “有点小事跟你汇报,”贺驷说着,直觉告诉他,门里有猫腻。

  但是门已经被周澜关严了。

  “什么事?”周澜回过头,看着他。

  周澜也在观察他。

  贺驷的目光看看门,又转移到周澜,欲言又止,忽然想通了似的,不再兜圈子,他直白的问:“谁在里面?”

  说罢便要伸手推门。

  然而被抓住了手腕,周澜说“别开门。”

  贺驷手掌撑在门上,周澜力气很大,显然是不想让他看。

  他盯着周澜看,眼中有难以置信,有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眼神在说话,一句句的问周澜。

  僵持了一会儿,周澜扭头,放弃地松开手。

  错身走开,走了没几步,他回头问:“贺驷,跟不跟我走?”

  贺驷没回头,没说话。

  周澜便自己走了。

  一如往常,周澜回了团部正常饮食起居,心平气和,也不发火了,也不焦躁了,连烟都很少抽了。

  他把攒的火气都发泄出去了。

  老马那个兵,他走时扫了一眼,下面血肉模糊,狼藉一片。

  他毫无可怜心肠的想,不耐用。

  自己当初也这么肮脏狼狈吧?不,一定比这更惨,因为他被困顿在暗无天日里,一次不够,还有下一次,再一次,不知道多少次,反正捱完一次,还有下一次。

  一次次昏死,一次次疼醒过来。

  人啊,还是得靠自己,要不是他留着一口气爬出小黑屋,雪地里跑了三天三夜,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那小子一声声的团座求他,呵呵,他当初也一声声的求过把头,有用吗?

  他那么怕这件事,后来还是把自己给了杜云峰。

  可见,人就是贱。

  不爱就什么事都没有,一爱就要犯蠢,明明跟一个人做起来痛苦的事,换成另一个人就好像有了快乐。

  明明是同一件事。

  看,他把那个高个子按在身下的时候,他就只有快感,没有痛苦,那个高个子都快死了,他也只有快感,没有痛苦。

  可见爱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要爱上一个人,那会让你变脆弱,患得患失,负担加重。

  而你明明可以做到只要快乐,不要痛苦。

  周澜躺在床上想入非非,为自己的逻辑的完美感到满意,抬手关掉灯,躺在黑暗里,安静袭来,他想好好睡个觉。

  躺了好一会儿,他翻来覆去的不踏实,怎么都不对。

  最后坐起来,哪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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