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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看,今天又是我战胜了它。不用水,我也可以。”

  陶月君却执着地将水递过去:“总要喝一点的。不喝水,怎么叫吃药。”

  曾玉裳依言,还是啜了一小口,笑道:“你啊,就是教条主义。”

  陶月君不服:“小姐最讲规矩,这不就是规矩嘛。”

  曾玉裳却幽幽的道:“可是最近,我越来越不想讲什么规矩了。”

  她抬头望着从树梢间探出脑袋的月亮:“其实吧,我本来也不是讲规矩的人。否则我也不会留在这里。讲规矩的,都跟着我爹和我娘去了那边。”

  陶月君不敢随便接话。怕惹了她的伤心事。

  “怎么了,不敢说话?”曾玉裳突然转头看她,“你啊,就是胆子太小。我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行了。不然……”

  她突然顿了半晌,才低声道:“不然,我就去找他。看看他现在长什么样了。”

  “我有半个世纪没见他了。”

  “我是不是一个特别遵守承诺的人?”

  陶月君的肩膀抽了起来,她竟然比曾玉裳先哭了。

  第158章等待

  夜色中,何小曼站在露台之下,进退两难。

  就如同当初站在钱明的窗外。只是那次,屋里讨论的事好歹与自己有关,这回,却是关于曾玉裳那传奇的过去。

  她早就听说过,曾玉裳是与当时一位进步青年私订了终身的。对方断了音讯,家里人不断催嫁,为了反抗家中安排的婚约,她将自己困在阁楼上整整五年。

  只要见过曾玉裳作派的人,都难以想象,这样一位处处透露着优雅与致的旧时闺秀,会不梳洗不打扮,把自己弄成无人愿意接近的模样,在阁楼上隐居五年。

  所谓“阁楼上的疯女人”,是太多古典小说无情嘲讽的反派。只有真正见识了她们、接近了她们,才知道她们的疯狂背后,有多少执着与苦楚。

  她不允许自己做一个卑微的偷听者,如果有一天,曾玉裳愿意向她敞开心事,她会真诚地聆听。而现在,何小曼知道,自己应该避开。

  于是,她转身想回到辅楼的宿舍里去。

  春天其实也是有落叶的,有些新生得太过积极的树叶,反而会在茂盛之前就提前枯萎,从树上落下,为更加生机勃勃的树叶腾出地方。

  何小曼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很细微,却惊动了露台上的人。

  “小曼?”陶月君探出脑袋,月色下,一眼就能望见正欲离开的何小曼。

  因为内心无愧,何小曼倒也并不觉得尴尬,坦率的道:“月君阿姨,刚刚听到你和曾小姐在聊往事,我觉得不合适打扰你们,所以想呆会儿再来。”

  曾玉裳淡然的声音从露台上传来:“小曼,上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露台上有些微风,何小曼一上去,望见曾玉裳似乎比以前更瘦了,微风之下,竟有些不胜风力的意思,心中暗暗有些吃惊。

  也不过数日未见,怎么就又瘦了?难道是此情此景给予人的错觉?

  “曾小姐,我们去屋里坐坐吧,虽是春天,夜风也有些凉。”何小曼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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