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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韫被他训了一通,一时语塞,少顷,气呼呼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唤作师远虏。”那人说罢,便转身走了。

  褚韫气闷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师远虏便是新上任的将军。

  切,将军有甚么了不起的。

  褚韫受的不过是些皮肉伤,并未伤到筋骨,不过三日便能起身了。

  他出了自己的营帐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师远虏。

  师远虏正与旁的将领议事,及至夜幕落下,方才出了主帐。

  他见得蹲在一旁的褚韫,道:“褚韫,你是来领那十军棍的么?”

  褚韫等得闲极无聊,正数着蚂蚁玩,闻言,登地站起身来,嬉皮笑脸地道:“师将军,你要打便打罢。”

  这褚韫分明犯了错,却弄得仿若是自己同他过不去似的,师远虏不由笑了下:“褚韫,你可知错了?”

  褚韫梗着脖子道:“不知。”

  “跪下。”师远虏取过军棍来,一下打在褚韫背上,复又问道,“褚韫,你可知错了?”

  褚韫奇道:“我何错之有?”

  师远虏又打了一军棍,已有人围了上来,其中与褚韫斗殴的三十七人更是疾步赶来,作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都散去罢。”师远虏扬声道,又扫过那三十七人,“你们且留下。”

  当众被打实在难堪,褚韫原对师远虏生出了些感激之心,未料想,师远虏下一句便是将那三十七人留下。

  师远虏打完十军棍,又问褚韫:“你可知错?”

  因褚韫伤还未愈,师远虏这十军棍打得不重,褚韫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不知。”

  师远虏无奈地道:“你当真是个刺头。”

  说罢,他又问那三十七人:“你们可知错了?”

  那三十七人纷纷道:“将军,我们知错了。”

  师远虏端详着众人神情,便知他们不过是敷衍自己,但他们口头上既已认错了,军棍也罚过了,他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得令他们散了。

  相较起来,倒是眼前这不懂掩饰的褚韫可爱许多。

  一月又十日后,外敌来犯,褚韫初上战场,见头颅、四肢齐飞,内脏散落,鲜血四溅,竟一时怔住了,全然不敢提刀杀人。

  他被师远虏一提后襟,堪堪躲过刀光,后又被一同袍护着,才勉强捡回性命。

  外敌甚是强悍,这一仗虽是胜了,却是惨胜,折损近八成。

  褚韫鼻尖满是血腥气,耳侧尽是鸦叫,他忍了又忍,终是呕吐了出来。

  师远虏见状,瞥了他一眼,径直敛尸体去了。

  褚韫一连半月都难以入眠,一日,他见师远虏在月下练剑,剑法远胜于他,心生敬佩,便立在一旁看。

  师远虏练罢一套剑法,才起剑来,望向褚韫:“褚韫,你可知错了?”

  褚韫垂首道:“将军,我知错了。”

  师远虏行至褚韫身侧,衣袂被夜风打得猎猎作响,道:“褚韫,那三十七人已全数死了,一个不剩。”

  褚韫一惊,又闻得师远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