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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推荐他几本小说来读。用词极为简练明晰,尽管用的是英语。

  小说李枳倒是全读遍了,那人很会推,都是半天就能看完的小篇幅,回味却隽永。而这些方法,李枳只做到了最开始一条,并且多数时候,他给那人的回信都是在谈阅读时产生的古怪疑问,等着陌生人给他耐心解答,或者讲述自己最近心情怎么好了一点,又或是在电台听到了什么沧海遗珠,给那人推荐一下。总之,干巴巴的,自己看来都乏味,可对方就是孜孜不倦,好像乐于和他保持这种联系。

  李枳承认这大概二十几封邮件对他整理人生以及在人类间好好生存,是很有帮助的。

  他也越来越盼着陌生人给他回信的一天,一般是周二,那他就觉得周二亲切。

  后来他在网上搜不到有关“一个词记录法”的任何信息,怀疑是陌生人自创的。他也怀疑过是不是哪个朋友在关心自己,最后却发现,这种朋友还真没几个,而且都能逐一排除。最后他得出结论:说不定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国际友人,记错邮箱地址,把他当成别人来关心了。

  因为貌似没谁会这样专注地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又窃喜,又小心,像偷了糖含在嘴里,坚持着他的“一个词记录法”,和陌生人规规矩矩相敬如宾地偶发邮件,半信半疑地过到了今天。

  想不到居然能在这地方见到它。

  好像什么事情突然就……有了答案?

  这答案也太好了吧。

  李枳直勾勾地望向黄煜斐:“就是你吗?那个乱码邮箱。”

  感谢留言~

  我们的可怜宝李小橘终于有哥哥了……

  对于欺负自己(准)媳妇的人渣,黄生表示这仇我记下了。

  第11章

  黄煜斐垂睫微笑,跨过书堆走到李枳身边:“那不是乱码,是一句拉丁文。placereexspectame,请等我的意思。”

  ……请等我?

  李枳抓紧那张纸,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他又听见黄煜斐在自己耳边说:“去年十二月九号到十号,我回过一次国,在上海,看你们的演出。所以其实我们一年前就见过。”

  李枳不语。他努力回忆那天的上海,似乎刮了狂风,特冷。

  黄煜斐继续道:“演出完都在喊安可,你扔掉琴跑到后台去了,我很担心,就追过去看。我看到你一个人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流了很多眼泪。然后你发现我,很害怕的样子,就从后门跑掉了。”

  李枳把那张纸夹回书里,道:“很长一段时间我演出完都是这种状态,也被撞到过几次,没印象了。我猜你出去追了?”

  黄煜斐捋了捋他耳后的头发,低头注视着他:“是的,可是没有追上。酒吧后面全部都是小巷,我都找遍,还是错过你。后来我回去,酒吧里好像打了一架,阿翔受伤,你们乐队其他三个也说不清你大概会往什么方向去。”

  李枳打断道:“哈哈,他们早习惯我这样了,我也知道这样挺没职业道德的,人家都喊安可了,我连谢幕都没有就一个人瞎跑,不被砸场子才怪吧。”他捏着鼻梁并不抬头看,像是在说件极丢人的事,“但是,要你弹你这辈子倒霉遇上的,最大的人渣写的曲子,因为是你们乐队成名曲,所以还他妈得全国巡演地弹着当压轴,安可再弹上两遍。台下的人,还都不知道你是谁,只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