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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于否。

  裴彦慢慢地站起身,“将军难道……就不想重回沙场么?铁马金戈,血刃霜刀,驰骋睥睨……何等的豪情呢!一旦功成,青史之上,必留将军万古芳名。即使出师不利,干系自有本相一肩担起,更与将军半点无尤……这般划算的买卖,将军当真不打算做么?”

  “为什么是我?”对方沉吟颇久,缓缓的开口质询。

  负手而立的中书令轻轻笑了笑,“因为将军是岑元钦。曾经跃马漠北威慑狄戎的铮铮铁汉,平生未尝有过败绩的百胜将军岑元钦,故而本相愿意担这个干系却不知将军可愿再绘关河梦么?”

  武人鹰隼般犀锐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看起来一派儒雅温文的中书令,“凭什么要我信你?”

  却不料这个文弱书生不仅敢与自己对视,气势竟还半分不输,唇角微勾带出一个轻笑,“因为我敢信你。”

  他转身时腰后的绯紫云锦划出的弧线让他想到了漠北的行云在罡风中裂散时孤绝的轨迹。

  “好……好一个你敢信我。末将领命!”

  裴彦转头,看见岑元钦正单膝跪在地上,向他抱拳。

  径出牢门。

  第二日上朝,裴彦是带着已经梳洗完毕,一身玄色劲装的岑元钦上的金殿。

  满朝哗然。

  当年岑元钦之所以获罪,是因为他酒后误杀了一个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若按着大齐律法,醉酒误伤致人死命的,平民尚且罪不当死。

  何况彼时的岑元钦乃是堂堂从三品上云麾将军,军功卓著声名巍然的塞上长城。

  偏偏他杀错的是如今的尚书左仆射赵老先生的独孙。

  文人的口诛笔伐,比战场上的血刃霜刀明枪暗箭更是难当。

  岑元钦在朝中并无关系,是靠着军功一步步走上来的,若非先帝念他有功,此时只怕连天牢里都轮不到他呆了。

  而今裴彦保举他,在朝中那一些人的眼中,便是明晃晃的挑衅。

  “那一些人”便是开国时的功臣耆老之后,一代代的枝繁叶茂,最终竟成为君王的掣肘之障,先帝深以为疾,这才在临崩之时将裴彦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位过分年轻的首辅不仅才干不凡,而且性情古怪,心思诡奇,虽出身固党之后,却因幼孤之故,远了朝中的诸多交游,又以科举进身,在朝中可谓是孑然一身。

  偏偏他有抱负,那么,他所能依仗的,便只有龙权君威。

  本朝对后宫、藩王、宦官,皆是防备甚严,要制衡,就只能坐观朝臣纷斗党争。

  平生无甚功过的先帝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个小小的安排与念想,便得史官慧眼识人之誉,更藉此名垂青史。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此时朝堂上的固党从徒们的眼睛都盯在了琅琅道“臣愿以性命担保,岑元钦可用。当与其戴罪立功之机,定当不负陛下期许。”的中书令身上。

  那条流光溢的绯紫云锦刺痛了那一双双昏浊的老眼,他们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德何能当起如此殊荣又是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向固党宣战。

  朝堂上却也不乏岑元钦的旧部,裴彦只凭这一番话,就在这个重文轻武文武相轻的朝堂上拢到了大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