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他亲得一个趔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忍不住喊了一声：“怎么下雪了？”

  潜岳也醒了过来，两人在走廊里面面相觑，连忙跑下了楼。

  楼下没人。

  彭第一反应是那两条龙甩下自己跑了，可想想觉得他们应该不会那么不仗义，何况李还答应了他去利州，堂堂龙王总不会出尔反尔吧。

  他走到门口，看着客栈外铺了一地的白霜，伸手在风中一接，接住几片凉丝丝的雪花来。

  还真是下雪了。

  彭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六月飞雪，一时间难以置信，自言自语似的问道：“现在不是夏天吗？是我失忆了还是我一觉睡了半年？”

  潜岳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少爷，那只怕我也一起陪您睡了半年。”

  不过俩人很快就从“睡了半年”的噩梦里惊醒过来，因为他们发现城里的植物还绿着，树叶上颤颤巍巍地挂了一层白雪，俨然命不久矣。

  而正在此时，风里送来了埙声。

  那埙声并不近，让风一吹，甚至断断续续的。彭抬头把目光投向了远处，便看到城墙上趴着一条龙，龙头搁在城门处，龙身绕了半座城。那龙灰扑扑的一条，几乎要把雾蒙蒙的天空和灰头土脸的城墙捏为一体，唯独一只龙角黑得像泼了墨。

  彭端详了半天，发现这龙确实只有一只角，另一只无故缺失了。

  龙身上还靠着一道白影，埙声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彭靠门打着哆嗦，实在有些难以维持“风度”，正要关上客栈门躲在屋里暖和暖和，就见那白影倏地消失，再一眨眼，人已经站在了面前。

  埙声也跟着停了。

  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彭便觉一股暖流从肩头扩散向全身，几乎是瞬间就不冷了。他看龙王手里并没有符纸，问道：“你法力恢复了？”

  “嗯。”

  彭“唔”了一声，还没问这雪是怎么回事，对方先把“冻死虫”的想法跟他挑明。于是彭舌头一打结，没找上来话。

  外头忽然七扭八歪地飞进来一道黑影，堪堪挂在了彭肩头：“冻冻冻……冻死蛇了，给给给……给你！”

  腾蛇拿快冻僵的尾巴丢给李一样东西，整条蛇仔仔细细在彭肩头盘好，这才慢慢借着他的体温回暖过来。

  它丢出去的东西是一张蛇蜕，韧性十足，怎么撕扯都不会破，正是制作乾坤镜的材料之一。腾蛇两千年蜕一次皮，上一张蛇蜕不知被谁用在了哪儿，反正这回是龙王拿到了手。

  李满意地一眯眼，觉得这小东西还挺懂事，嘉奖似的一拍它的脑袋：“多谢。”

  腾蛇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哎，那咱们现在就启程去利州吗？”彭接过话茬，手指勾了勾蛇下巴，“你跟我们一起走不？”

  腾蛇拿尾巴卷开他的手：“不了，你们就把我放在这吧。反正这大阵已破，陈州算我半个窝，在这待着我还能多活几天。”

  彭一时接不上话，他倒忘了这蛇快要死了。

  “那也不见得，”李忽然说，“我知道有种办法能给你延寿。”

  “什么办法？”

  “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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