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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英跟他说水烧好了放在桶里,叫他去厨房提的时候慢一点儿。

  高燃说,“大姨,说不定明儿天一亮表哥就回来了。”

  刘文英唉声叹气,“要是那样就好了。”

  乡下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土腥味,草木香盖不掉,香皂味儿也做不到。

  高燃在表哥的床上滚过来滚过去,他抓抓头,对着房梁长叹一声。

  谁来跟我说过话啊。

  心里有个惊天大秘密,堵得慌,好想跟人说,又不能说,妈的,真要命。

  高燃自暴自弃的翻了个身趴着,“不想了,喝完喜酒就回去。”

  凌晨三点,高燃起身喝口凉开水,他躺的浑身骨头疼,就在屋里来回走动。

  卧槽,失眠太可怕了!

  高燃哀嚎一声后仰着靠在椅背上,等着天亮。

  高燃在村里待了三天,不做作业,不写日记,早晚出去遛弯儿,打打枣子摘摘大黄梨,能吃能喝。

  表哥一直没回来。

  女方家里来过人,吵吵闹闹一通,婚事吹了。

  第四天早上,高燃迷迷糊糊的听到哭声,好像是他大姨,他登时惊醒,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跑了出去。

  刘文英瘫在门前的地上,哭着喊着什么,听不清。

  围过来的邻居们七嘴八舌,他们在安慰刘文英,脸色都不太好。

  高燃听出个大概。

  大家伙昨儿个晚上抽了一晚上的水,今早大水塘里的水快抽干了,发现有具尸体被粗麻绳绑在一根木桩上,直直的插在塘中央,像是整个人站在水里。

  表哥死了。

  第8章表哥死了

  堂屋闹哄哄的,里外都是人。

  这么热的天,没什么风,各种人气混着汗味儿漂浮在半空,还掺杂着尸体的臭味,空气很难闻。

  刘文英抱着浮肿的儿子,凄惨的哭声一下没停,嗓子都哑了,谁劝都没用。

  堂屋里实在太臭了,气都喘不上来,根本没法待人,大家伙不敢凑太近,就在院子里扎堆。

  回去吧,又压不住好奇心,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搞明白了,心里也就不怕了。

  未知是最可怕的。

  赵村长来了,说已经报了案,派出所很快就会来人,县里公安局也会过来的,叫刘文英放心。

  这话把刘文英刺激到了,“放心?我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我放哪门子的心?都滚!滚”

  情绪崩溃了。

  大家伙跟着赵村长一块儿出去,站在大门外的空地上交头接耳。

  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消化掉这个消息。

  水塘里死过人,尤其是大水塘,李疯子的孩子就死在那里头,还有的是一时想不开跳进去的,他们都不会觉得恐惧,只会感慨生命无常,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但没听说过这么个死法,更别提见过了。

  渗得慌。

  喜事变丧事,刘文英的宝贝疙瘩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