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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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浅衣没有吭声,仍是冷冰冰的看着他,眼中倒有几丝不明显的惊疑。

  依望看着他冰霜刻成的眉目,好似这个人都是霜雪做成的,无论旁人如何热闹,他始终没有多大反应,冷淡的近乎无情无欲的石墩子。

  因此他时常想不通,这样的人物,如何会肯卑躬屈膝的入东厂当阉狗。

  莫非,也是如他一般为了报仇而投入东厂么?

  许是终究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苏浅衣蹙了墨染勾成的剑眉,开门见山道:“我不喜欢欠人恩情,你需要我帮你什么直说,我立刻去做。”

  这人当真没有一点遮掩,是该说他不擅心计,还是懒得同他算计?

  在东厂待久了就是这点不好,任何事都要细想一想,还是那时……

  越想越偏的依望连忙收回神,而面前人表情愈发古怪的看着他,于是佯作无事的摇摇头:“我也不喜欠人恩情,这次不过顺口帮你说了两句话罢了,小事而已,无需放在心上,若你在意,过后也帮我说说好话就是。”

  说着瞧见天边晚霞落幕,视线昏黄,依望竟觉疲乏了,被柳卿卿精心养了这么久,竟是都养成了定时定点睡觉吃饭的习惯,因此懒得与他多说,同他点了点头就抬脚走过,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祖宗给他们这几个心腹属下的待遇不错,每个人都有独属的院落,装饰华贵丝毫不比贵族子弟差,本该还有奴仆成堆的伺候,不过他们这些身子残缺的人一向不喜过多有人服侍,因此除了衣服不是自己补,饭食不是自己做,生活琐事之类的都是亲力亲为。

  当奴才还是要有个当奴才的样子,他们入东厂前也不是什么贵家少爷,皇亲国戚,哪敢奢求多少精贵伺候,况且多沉迷在温柔软乡中,宝刀也要成废铁,他们这种做惯刀口舔血的人更不敢丝毫懈怠。

  回到自己那座样样布置奢华的大院子,明明同往日也没什么不同,可今日瞧着就是觉得这里也不好,那里也不顺。

  桌上没有备好热腾腾的饭菜,手边没有随手就能拿到的茶水点心,想喝口热茶还要跑到外面让守门的奴仆给他重新烧水,随手泡好的茶却干涩难入,不似柳卿卿泡的带有淡淡柳香与桂花的甜味。

  来来回回弄了一番才勉强吃饱喝足,外面天色大黑,依望疲倦的回了卧房,他忙绿了一个晚间,肩膀的位置又在开始隐隐生疼。

  换了旁时,柳卿卿便会体贴的给他上药,还会同他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让他注意力分散,不会太过在意伤口的疼痛,虽然他一点也不在乎那点小疼小痛。

  到了现在,依望只能自己动手换药。

  明明以前这些事都是他亲自亲为的,从未觉得疲累过,可这一日的各种琐事就把他累的够呛,也不知是前面月余的时光被那人照顾的太好,还是身上的余伤导致。

  伤在右肩,上药不是很顺手,待他手势别扭的换好了药,背后都浸了薄薄的一层汗。

  想着今日的费力折腾,累的像是与人打了一架,依望坐在桌前拆了头发打算睡觉,一边拆着发,一边颇是无奈的埋汰自己:“你是被她养成了个残废不成,你是奴才又不是少爷,这点小事怎么就把……”

  嘀嘀咕咕到一半,他手上摸到了个冰凉凉的硬物,拿下来一看,竟是那根他早给出的双鱼翠扣玉簪。

  依望拿着这根玉簪足足愣了半响,后知后觉的才想到难怪老祖宗他们没收到自己的消息,敢情这根簪子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