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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栽,蕊寒香冷蝶难来。”江季麟低语了一声,眼角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伤神,他直起腰来,抬眼看着四王府的天空。

  他以前很少走访京城名胄,也曾纵情山水桀骜江湖过一段日子,后来父亲阵亡,哥哥受暗算而死,爷爷病情加重药石无医,他在江家最动荡的时候继承家主之位,力挽狂澜,用尽手段保住了江家不倒。可他那些努力换来的是什么,是皇家进一步的猜疑,是被蒙蔽双眼的愚蠢平民的诟病,是列祖列宗都背上的“不忠”的羞辱。

  那时的他年岁还小,也吃尽了年岁小造下的苦果,如果那时......他任由江家被层层的潮水挤压拍打,任由江家在虎落平阳的悬崖边缘坠落,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江家从两大家族之一落为平族,荣耀不复,但却一生富贵无忧。

  是的,最坏的结局也足够江家两代人衣食无忧。

  可那时的他无法接受也无法忍受江家平淡落幕,绞尽了脑汁,耍尽了手段,自以为以羸弱的年纪抵住了重重的浪潮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自以为天纵英才力挽狂澜是一件多么让旁人叹服的事。

  呵……

  飞鸟尽良弓藏,虽藏犹整,可若这把良弓开始不服帖,那等待它的可不就是藏,而是毁。

  可他却懂得太迟。

  当他想退一步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已经没有退路,齐炳已,决计不会再给江家居于一隅的空间。

  他明白这一点的那一年,是他继承江家家主之位的第七年,

  既无退路,只能开拓。

  可他最终仍是输了。

  赔上了整个江家。

  如果可能,他宁愿十六岁时的自己是个乐不思蜀的傻子如果是为了江家的话。

  锃亮瓷白的骨扇上,修长的指尖捏的愈来愈近,大有要捏断那骨柄的架势.

  “季……江大人!”宁长青一眼便瞧见了花园边缘的男子,那一袭淡白的衣摆像是天际的云朵般缥缈,似乎下一刻便要消失。

  江季麟眼神微闪,恍觉自己竟出了许久的神,连有人靠近都未察觉。

  他转过身来,看到急匆匆半跑半走的宁长青,二十岁刚出头的青年像是行走的阳光,充满了活力,愈发衬的自己老气横秋。

  江季麟也说不清自己在气闷些什么,一瞧着宁长青近了便不由冷了脸转身就走,却被宁长青一阵加速小跑横切着拦住了他的路。

  “做甚?”江季麟眉间微蹙,似是压着不耐。

  宁长青一副无知无觉的样,腆着脸笑道:“季麟哥,这附近没人。”

  江季麟皮笑肉不笑:“班门弄斧!”

  可不是,宁长青是江季麟教出来的,这附近有没有需要注意的眼线,江季麟比宁长青可更清楚。

  宁长青一点也不羞恼,卖宝似的说:“季麟哥,我方才和虎贲将军梁盛生在王爷那里碰了面,梁盛生似乎要把女儿嫁给五王爷,王爷竟然应允了。”

  江季麟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这很奇怪啊,王爷怎么会答应的这么轻松,还说要备一份大礼。”宁长青不由抬手挠头。

  他总会不经意间在江季麟面前做出孩子气的举动,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看起来有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