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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驰誉广南,其中清虚道人以生冷之气袭人,有清奇拙奥之趣;水墨道人人称三绝,墨写兰竹,刚劲俏秀,寄意潇洒;燃火道人则是工整与粗放相结合,亦每有佳处。大抵三清道人才气横溢,唯功力略显不足,是以往往流露出小家子气,成就也就终究有限罢。倒是最近五年来,湘北出位有名的画师,人物、花鸟,无不擅长。只可惜此人姓谁名谁,竟无人得知,只知道别号潇洒闲人,柳老爷家里没有藏到位大画师的手迹,未叫人感到有些可惜。”

  柳寒云听这些话,连连点头,不是他不想藏那潇洒闲人的画卷,实在是三弟似乎一直不怎么喜欢那位藏头缩尾的画师,连带着他也受影响,觉得此人做事不够光明正大,也就没有藏。但仍不可否认,那潇洒闲人的画卷确实是极好的。

  柳寒江在旁边听得虽然冷脸不变,心里头却在暗叹好险,幸亏他当初只是画十几幅画卖了之后,发现势头不对,赶紧封笔。要不然若是被发现那潇洒闲人就是他柳某人的话,恐怕想过低调日子都过不了了,这可跟他想要藏拙的心思背道而驰了。

  另一边,谢子游笑得桃花眼越发显得细长,他怎会不知道那潇洒闲人其实就是柳寒江?只是因为柳寒江不欲声张,所以谢大少也就没跟谁说起。如今宝珠夸奖潇洒闲人,谢子游听就跟夸奖自己似的,当然高兴不已。

  谢大少再看看柳寒江身后被宝珠番品评弄得头昏脑胀的荭景,心里不由冷冷笑,这么没品味没眼光的大老粗,哪里配的上他的寒江?哼哼,他绝不会把寒江拱手让给不如他的人!不过……就算比他谢子游强,他谢子游也绝不会有半分退缩!

  谢大少于是哈哈笑,放声道:“宝珠真是好眼力,品评国朝绘画源流,历历如数家珍,实实令人佩服得很。潇洒闲人的画,也是很喜爱的,前些日刚好从别人手里买到一幅,阿英快回府拿来,让大家起清目鉴赏。”

  阿英是谢大少带来的新侍人,原先的配诗等人却是不知道去哪儿。那阿英原本站在荭景旁边,谢大少话的时候自然要转向他的方向,连带着柳寒云也把眼光扫过去,自然看到听品评听得满脸迷茫、不知所谓的荭景,柳寒云不由得眉头皱。

  阿英去了片刻,果然很快就取来潇洒闲人的幅人物立轴,一打开看时,原来画的是幅《憨道士斩妖图》,画中个面目憨厚的道士,一脚踩只妖狐,那妖狐上身已经化作美女,屁股后头却还拖着一条尾巴。这幅画笔墨泼辣,形象生动,寓意深辟,构图新颖,的确堪称为桢妙品。

  柳寒云想到以后荭景要进柳府家门,总归要熏陶下方面的情操,特意拿着画到柳寒江身边,品评一番,然后询问柳寒江身后的荭景有何感想。

  荭景哪里知道位大哥的好心,看着画挠挠头,心直口快地答道:“要咱看的话,这道人好生奇怪,怎么踩人家尾巴不算数,还拽人家胳膊!怕不是看上漂亮的狐狸吧?要不然杀个狐狸哪会这么麻烦?再说,要杀狐狸的话,光踩尾巴有什么用?倒是把手里头摆姿势的剑往狐狸脖子上刺才是杀人的样!咱看这道士像是个六根未尽的,估计歪歪心思不少!”

  这番话说出来,不说柳寒江这个画者听得满头冷汗,做大哥的柳寒云更是被气个半死,这、真是有辱斯文!好好的一幅弘扬道法的艺术品,竟然被这个弟媳妇评成不入流的戏美图!偏偏他又不好在身为外人的宝珠面前发作,以丢了柳府的脸面,只好胡子气得翘翘,回座位,板着脸不再说话。

  谢子游肚子里头笑得已经快要打结了,这回答可真够妙的!要按照荭景的评论,这幅画也就不用叫《憨道士斩妖图》,干脆叫《色道士调戏狐狸》更贴切。看来自己前面刻意地冷嘲热讽反倒是落下乘,像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当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