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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慎大步从后厅转了出来。

  周义和赵喜你看我,我看你,莫说等到日头西斜了,这太阳还没升到笔直呢。

  自家王爷这是怎么请动的大儒?

  再看郭慎,他头戴逍遥巾,一领天青道袍不见半个褶子,脚下云履亦不曾有浮灰,显然是刚刚换过见客衣裳,哪里有半点闭关避客的模样,不过是躲着赵渊不肯见罢了。

  郭慎见了赵渊,不过匆忙见了个平礼,就急忙抖开手中画道:“还请殿下告知,是如何得来此画的。”

  宣白的中堂大轴上,绘有九鹤齐飞,只只姿态各异,盘旋碧霄层层而上,大有遨游天下的不羁风流之意。

  赵渊不慌不忙,端坐如钟,道:“乃画者亲赠。”

  郭慎当场“啊”了一声,呆立当地,脸上神色竟几息几变,心思更是转了数道。

  末了咬牙撩开下摆,直接给赵渊跪下道:“还请殿下告我以详情。”

  赵渊上前托承,“李逸安好,郭先生请起。”

  片刻后,屋中人尽被遣了出去,赵渊才道:“此前两次拜帖想必先生都已看过,还请先生能答应出山,重任泮宫祭酒。”

  郭慎面色泠然,硬邦邦道:“为人臣者,不事二主。”

  赵渊料他有此一答,继续劝:“先生曾说‘要天下英才,悉得大教’。如此宏心,今都散矣?又说不忍青苗,被毁于庸手,如今竟都能忍了?”

  郭祭酒爱才之名天下尽知。

  秦王篡位遭他痛骂,因着郭慎本人名满天下,郭家又是三代名臣,只将他罢官不用。

  若不是改朝更代,郭慎必然还在那祭酒的位置上鞠躬尽瘁地教着天下学子。

  虽日日念之,终不可为也。

  郭慎宁愿忍痛山居不出,远离心系的育人授道,只当是为旧主守灵了。

  看来不出那最后一招,是逼不出他郭慎了。

  赵渊忽地开口,“若本王还能让先生事从旧主呢?”

  “殿下何意戏弄老朽?!”郭慎若不是还想打听些李逸的事,这就要拂袖而去了。

  “本王欲延请李逸任博士,于泮宫授经。”

  赵渊此话一出,郭慎差点立起身来,“殿下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欲授何经?”

  “三礼。”

  三礼乃皇室子弟头一等功课,其中太子太孙又俱得天下名家所授,且宫中保有诸多古礼,亲历的经验,儒者即使再多学问理论,都难有实感。

  李逸的三礼是郭慎亲授,能得皇孙教导天下士子,无有更合适的人选。

  “若陛下能如此善待前朝宗室,老朽自当负荆前往。”

  郭慎已过耳顺,残年无多,唯一牵挂的也就太孙李逸了,若能事从旧主,看护旧主安好,心愿已足,自然松了口。

  赵渊终于得了郭慎出山的承诺,心下方定。

  他自蓟州兵,至今还未入京觐见,京里已是沸沸扬扬,诸王都已带头参他,再不回,锅都要开了。

  中和宫,思政殿。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