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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筷子的手僵在半空,李慎乍然地猛抬头,双目尽是错愕,“走了?延睿那小子走了?”

  “对啊,早上七点就出发的。”王嫂还没发现李慎的不妥,她抹拭著盘子边重重地叹气,不舍又惋惜地絮叨:“以后这家就少了一个人了,二少爷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虽说是跟著他亲祖父,可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

  “为什么不叫我起来?!”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李慎腾地站了起身,过大的动作推翻了椅子倒地一响,王嫂被吓得摔破了瓷碟一道清脆,在她慌恐的眼神中,李慎气得不能自抑,音线里有著他自己都没听出的受伤,大喊道:

  “那小子要走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这、这……”很少见李慎发这么大火的王嫂都不太敢说话了,她的单手搭在心口拍拍,定神后给他解释著:

  “是二少爷说你昨晚一夜都睡不稳,别吵醒你让你休息……”

  “去他妈的!”

  “呃,少爷……”

  一肚子不知冲谁来的愤怒没地方出,李慎自知恼得似乎有点无理取闹,他一个低吼扭头就出了客厅,抓狂地扯一扯发丝,留下王嫂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处,不解地对他的背影眨巴眼睛,怪了?少爷这是怎么了?

  全身摔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李慎瞪著茶几独自生闷气,说句坦白的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难受不平,他是他李延睿的哥,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过不过份了啊……在心里连续大声地叱骂,死小子!

  隔了段不短的时间,李慎出了不少汗也发泄得差不多了,他脱力地倒在沙发中,平息静气。

  久而久之,沈淀的情绪耳闻著一室的寂静,好像连心跳都格外的明显。

  ……好安静啊……

  手臂垫在颈后,茫惘的焦点在熟悉的客厅环顾一遍,阳光穿射过落地窗投在地板是扎人的白亮,无端端的,这份静谧之间李慎难得愁生有几分唏嘘,或许,是最近不愉快的事的确发生了太多。

  本来是没觉得林睿有多重要的,可当他真的走了,李慎真切地意识到他走了时,才幡然省悟他是把林睿放进了心底的,并非很轰烈的那种情感,而是在一起生活的点滴中,自然而然产生的,淡得如溪流却润过了心田。

  毕竟,是惟一的弟弟。

  忽地想起许多年前第一次相见,李慎半侧过脸看向手边的位置,这是当时林睿坐著的位置,从记忆的盒子寻找到与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有关的图纸,一经翻开,脑海呈现出了那个秋天,一身纯洁的雪白男孩在浅笑,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年。

  悠长地也学会一叹,李慎在沙发睡下,想著,原来,兄弟也会分开。

  平行重合的轨道,于这一天拆分折往两个不同的方向,一分开,竟又是好多年。

  32

  书桌上一个摆饰用的木架流沙,支撑开原木制顶低的是五根玻璃管,四根较细的小管围住中央支柱,管身因束腰分割成两层,上层的幼沙借助地心引力从小隙流向下层,像一线微弱的光晕,徐缓却从不停止。

  日出日落,晨昏昼夜,处于这个亘古不变的规律中随波逐流,弹指一挥间,不期地猛然回望,匆匆过去已是数个春秋。

  胚胎的卵期,生长的幼虫期,然后是蛹期,吐丝结成密实的茧束缚自身,在茧内痛苦孤独地转变,最终再挣扎著破茧而出跃升美丽的生物,这是蝴蝶的进化过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