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r />
  舒家小棠听了这话,却原地愣了愣,便抛下云沉雅自个儿回了屋。须臾,她手里捏着一卷册子又跑回来,放到云沉雅面前,冲他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些日子,每日都念三首,现如今学会了不少,云官人你可以考考我。”

  云沉雅正笑着往那卷册子看去,可目光落到书角,笑容便僵住。但见书的左下角,多了两枚水墨清染的海棠花。云沉雅沉默片刻,又拿起那卷书翻了翻,则见前面几十页的书角下,都有两枚海棠。海棠画得马虎,却可看出用心,想来是舒家小棠每念过一页,便做一个记号。

  他从书页中抬眸,恍惚之间,舒棠眉间的朱砂与眼角的泪痣,齐齐化作两枚海棠,明艳动人。

  云尾巴狼忽觉十分烦躁,他将书卷合上,“啪”的放到一边。

  舒家小棠一惊,瞪大一双杏仁眼,滴溜溜地看向云沉雅。

  心中烦躁加剧,云尾巴狼蹙眉闭了眼,手掌抵着额头,半晌没能作声。少顷,却有一只小手绕过他的手背,往他额间探了探,暖暖的糙糙的触感令云沉雅惶然大惊,抬起头来便喝道:“你做什么?!”

  这话出,云尾巴狼一怔,舒家小棠一愣。云沉雅得见舒棠满目不解,不由地想要道歉:“小棠妹,我方才……”可话未说完,却见舒棠又凑上前来,仔细地端详他的脸。

  云尾巴狼被看得不自在,不禁偏过头,想要闪避。正当此时,舒棠忽地松一口气,又坐直了与他笑道:“我见你方才头疼,原以为你是受了风寒,可方才探你额头,却没觉得烫。我估摸着你是中暑了,所以身子不舒服。”

  “中暑?”

  “嗯。难怪我今日一撞见你,就瞅见你的脸一直一些发红。”舒棠认真地道。说着,她又起身拍了拍衣摆,对云尾巴狼说:“云官人,你等等,我去给你熬碗解暑的汤。”

  她还没能走两步,便被人拉住。

  “不必了,我不碍事。”

  云沉雅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那唢呐上。这会子,他的目色早已变作最初的云清风淡,抬指敲了敲石桌面,便道:“我认为,姑娘家学琴棋书画,到底应当摆弄些文雅器乐,唢呐略显粗狂,不太合适。”

  舒棠在石桌前坐下,认真地说:“我也觉着唢呐不够文雅。不过器乐也没个贵贱,我初初吹着虽没能吹好,不过这几日,也能吹成个调调。汤归和爹爹都说听来不错。”

  云沉雅听了这话,又是半晌没作声。他坐在葡萄藤下,暗影里,面容明灭。过了会儿,云沉雅抿了抿唇,从袖囊里掏出一件物什,放在桌上:“以后吹这个。”

  桌上是一支玉制短笛。舒棠看了,大为欣喜,抬手摸了摸,温凉又滑溜。

  云沉雅看着她,忽地伸指将笛子夹起,玉笛在指尖打了几个旋儿,复又置于唇边。他的唇角带着清淡的笑意:“我吹一曲给你听。”

  笛声起,犹如浩海一轮明月生辉,又如清水淌过湖石,谁家儿女的心思忽暗忽明。

  舒家小棠从前也听过街头卖艺人吹笛,但南边的乐调,多婉转轻灵,而云沉雅吹得这曲,悠扬中生辽远,苍劲中有落寞。

  复又看向吹笛人,舒棠顷刻呆了。目光像是移不开一般,只看着云沉雅修竹般的眉,寒玉似的眸,长睫犹如花影重重,暗藏辗转心事。

  一曲终了。云尾巴狼一边笑吟吟将笛子往桌上放了,一边道:“你若得空,学着吹笛却是不错。”语罢,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