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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父皇坐在里面,往前走了,穆戎骑在马上与太子说话:“我记得年幼时,父皇也带咱们去打过一次猎,便是这样的天气,后来你冻得病了,皇祖母大发雷霆,父皇便没有在冬日带咱们出去了。”

  太子目光看向远方。

  确实有这件事。

  在他这一生中,与父亲,与弟弟,还是有那么几件温馨的事情的。

  可他大了,什么都在慢慢的变化。

  当年为争得父皇的青睐,他不惜跑去大名府,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被魏国余孽擒住。

  他笑一笑:“是啊,要是还回到年幼时该多好?我那会儿定然不会独自去抓兔子,一跤跌到水里。”

  穆戎也笑起来,北风刮在脸上刺骨的冷。

  “其实今日也不合适打猎,真的太冷了。”他道。

  太子微微怔了怔,随即笑道:“你娶了妻子当真不一样了,往常你四处玩乐,何曾听说你怕冷?这等天气算什么?”

  穆戎没说话,瞧一眼太子。

  比起自己,哥哥生得更像母后,性子也温和些。

  想当初,二人还小时,他很知道护着自己,教自己玩乐,累了会背着他走,像个真正的哥哥。

  然而,到底是哪一日,一切都变了呢?

  是在他,自己,都知道皇位是什么的时候?

  这一刻,他心里慢慢的升腾起酸楚。

  虽然这有些兔死狐悲的讽刺。

  但两人始终都没有停下。

  这一条路,终究要走完的。

  一直到傍晚,才传来消息,皇上在狩猎时遇刺,幸而防卫妥当,安然无恙。

  至于太子,太子死了。

  死在杨毅的手里。

  毒箭横贯他胸口,立时毙命,连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尘埃落定。

  一切已成定局。

  姜蕙问何远:“殿下呢?”

  “殿下无事,正陪着皇上。”

  姜蕙松了口气,她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没动静。

  这一路,她好像走了许久,直到现在,才真正的能停歇下来。

  她累了。

  金嬷嬷连忙扶着她去床上。

  她如今怀孕还不曾有三个月,便是出了这等大事,也无需她去宫里的,如今太子已死,不用说,穆戎便是未来的太子无疑,那姜蕙肚子里的孩子便更是金贵了。

  一点都不能受到损伤。

  姜蕙一沾到枕头,便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她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穆戎。

  他很显然一晚上没有睡,下颌都起了胡茬,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父皇,母后很是悲痛。”他伸手轻抚姜蕙的脸,“我抽空来看看你,一会儿还得去宫里。”

  太子突然去世,他们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