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语系说不定都毕不了业……”

  见她不再讲下去,郭远扬了扬眉道:“我在听。”

  “该你说了。”她倒很想知道离开后他都做了些什么了不起的事。这个“了不起“不加双引号。

  郭远平淡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学在剑桥学空间物理,毕业后报考了空军,后来退役后去了英国航空,现在到了银夏。这是我30岁的人生。完了。”

  “好利害。”晨曦情不自禁抬起手想拍掌,忽见他眼里尖锐的鄙夷,又讪讪的放了下去。

  而郭远却被那一刹那的她迷惑,依稀里仿佛又见到了12年前的贺晨曦。每天从醒来到又睡去,耳边总也少不了她聒噪的声音,想说的想做的总是不假思索的付诸实施,偏偏说出的话又丝毫没有逻辑,一句话颠三倒四跟唐僧念咒似的说得絮絮叨叨,他是既听不懂又搞不明白,后来他只要听到一半还归纳不出她的中心思想,就会立即将她轰走。只是耳gen清净了几天,他又不习惯了,又要凶巴巴的去找她说,听说你考试又不及格了!不懂得问,你的明白?

  而现在的她整个人不一样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不敢说。她在怕什么?他读不懂她眼神里的讯息

  一旦静下来谁都不讲话,气氛就平生出尴尬来。她出神的看着他胶叉的手指,透明gan净的指甲盖,茹白se的半月弧形,顺着手往上移,看见那样一张脸,记得张爱玲曾经形容过这样一张脸,说它像写得很好看的第一章,让人忍不住想看下去。事实上她已经将这本书看了三分之一,时隔12年当这本书重新回到手里,却发现书本上还有别人手心的余温,发觉自己已无力去翻开新的章节,害怕下一节答案就要揭晓,她宁愿选择逃避一时,是一时。

  看看时间不早了,她起身告辞,郭远微微欠了欠身子说:“我这边走不开,你打算怎么走?”

  “公胶车。”

  郭远拧起了眉,”别坐那个,打车。一会儿晕了,你遇不上我这么好心的人抬你。”

  晨曦摇头:“我感觉好多了,不会晕了,退一万步,晕了也会有人给我让座。”

  郭远哼笑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傻?”

  “你别小看我们社会主义人民的觉悟。”

  他拂了拂手说,“别废话了,叫你打车就打车,没钱我给你。”说着他就要掏钱包,晨曦见状急忙抛下一句“我有钱”,便蹿出了门去。

  这个人,还说她,其实自己又何尝有长进。

  他少爷病最盛的时期,踢完球坐在院里纳凉,渴了懒得回家倒水,就冲她喊,贺晨曦,帮我倒杯水去。他倒也奖罚分明,不白使唤人,一扎零钱塞你手里说,拿去花。

  搁现在谁敢在她面前摆出这副大爷做派,她可能会把钱抓起来砸他脸上,但那时候她却高兴得不得了,收了钱,无论他指示她做什么她都照做,直到后来妈妈翻出她的大铁盒看见里面一堆1块5角的毛票子后,把她按在墙上打卝股,她才抽泣着抱着盒子把钱都还给了他。他疑惑的翻点着钱说,你一分都没花啊?那你gan嘛收得那么开心?

  最后他得到结论:贺晨曦是个傻子。虽然这个结论已经被他无数次印证过。

  好不容易挤上了车,站在拥挤的车厢,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冒汗,湿黏得难受,身子还是感觉有些虚脱,拉着吊环微眯着眼,晨曦开始自我催眠,幻想自己是一株海藻,在深蓝的海底随着清凉海水轻轻摇摆,大部分时间头顶上有丝丝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