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部分
��大哭。赵高急止之,又出示嬴政遗诏,道,“上崩,无诏封王诸子而独赐长子扶苏书。长子至,即立为皇帝,而子无尺寸之地,为之奈何?”

  胡亥道:“固也。吾闻之,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捐命,不封诸子,何可言者!”

  赵高道:“不然。方今天下之权,存亡在子与高及丞相耳,愿子图之。且夫臣人与见臣于人,制人与见制于人,岂可同日而语哉!”

  胡亥道:“子惧不孝,毋惧不得立,修己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君幸勿再言。”

  赵高心中暗气,小样,还和我装,我还不了解你?于是干脆把话挑明,道,“皇帝已崩,子当自谋。臣不才,可废扶苏,立子为二世皇帝,君临天下,予取予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子复何疑哉?”

  胡亥继续推辞道,“废兄而立弟,是不义也;不奉父诏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浅,强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三者逆德,天下不服,身殆倾危,社稷不血食。”

  赵高道:“臣闻汤、武杀其主,天下称义焉,不为不忠。卫君杀其父,而卫国载其德,孔子著之,不为不孝。夫大行不小谨,盛德不辞让,乡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故顾小而忘大,后必有害;狐疑犹豫,后必有悔。断而敢行,鬼神避之,后有成功。愿子遂之!”

  胡亥沉默许久,叹道,“此事非小,如何能成?”

  赵高道:“不与丞相谋,事诚不能成,臣请为子与丞相谋之。”

  对于李斯,胡亥深有顾忌,道,“今大行未发,丧礼未终,岂宜以此事干丞相哉!倘若丞相不许,恐怕……”

  胡亥没再往下说,赵高却已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他们远离咸阳,军队等大权都掌握在李斯的手里,嬴政一死,众人自然惟李斯马首是瞻。赵高和胡亥企图纂改嬴政遗诏,无异于篡国谋反,一旦李斯反对,他完全可以凭一己之意志,为国除害,诛杀反贼。赵高自不必说,胡亥即便贵为皇子,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面对胡亥的迟疑,赵高急声道,“贵有四海之天子,与无尺土封之公子,孰乐欤?时乎时乎,间不及谋!赢粮跃马,唯恐后时!子勿忧也。高将往说丞相,必保大事可成。”

  1、赵高主谋(2)

  赵高告辞而出,仰望夜空,自语道,“不待我去见李斯,李斯必将先来见我。”说完,紧握拳头,深呼吸。好,李斯,我等着你!

  2、开口便错(1)

  果然不出赵高所料,他不用去见李斯,李斯已经主动前来找他。只是,李斯之来,满面寒霜,气势汹汹,浑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李斯整夜都心惊r跳,预感到将有不祥。及宦官前来向他通报,他一见宦官的神色,心中明白,出事了,出大事了!不待宦官开口,便直奔嬴政寝宫而去。

  嬴政静静躺着,双目紧闭,脸上的血色已经退去,面目略呈扭曲。李斯止不住膝盖一软,跪将下去,也不顾左右宦官的注目,掩面痛哭起来。

  宦官不干了,我们不能哭,你哭就可以,还哭得这么大声。可是他们也没办法。嬴政不在了,这帝国目前就数李斯最大。

  李斯灰白的头颅,颤动在苍老的双肩之上,这是他多年来头一回落泪。他事奉嬴政三十余年,亦君亦臣,亦师亦友,感情不可谓不深厚。三十余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以嬴政为中心,想嬴政之所想,谋嬴政之所谋。如今骤然y阳两隔,纵有眼泪千行,又怎足以表达他此刻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