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够了,气味太有营养了,熏都熏饱了,你说这人长着嘴干吗呢,都让鼻子给吃饱了!我刚懂事我这亲戚就给我上了这一课。”

  “那你太倒霉了。”

  “你错了,我宁愿下苦力,下牛马力。这话咋说呢,我找不到词了,叫我想想。”朱瑞拍着他那颗又结实又圆溜的大脑袋,就跟一架旧收音机一样拍几下就有声音了,“这话应该这么说,我宁愿生活在执迷不悟中,也不想弄清楚那些劳什子秘密。把秘密揭开有啥意思呢,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啦。你知道不知道,我不爱上学不爱百~万\小!说就因为这个,学校和那些破书把什么都讲明白了,让我害怕,我干脆就不上学了,上完初中就进厂子上班了。你问哪个厂子,棉纺厂嘛,都快倒闭了,我是第一批下岗的,班长还想留我,我第一个报名出来了,都发不出工资了,我干吗还赖在那里?”

  “宁愿吃这一天一顿的拉条子。”

  “你不要把我看那么可怜,早晨有奶茶饼子呢,晚上有揪片子呢,你以为我是叫花子呀!”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守在你的愿望跟前,不往前挪动一步?”

  “我在五公里干活就为这个,五公里啥地方嘛,奎屯最西边了,咱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已经是乌苏地界了,乌苏牧场的大肥羊全在这里做交易,这里的羊r是北疆最新鲜的,我亲眼看着我美好而庸俗的愿望,我干吗那么急匆匆地把愿望实现呢?”

  “你的愿望一点也不庸俗,把‘庸俗’两个字去掉!”

  “对!对!你真是好同志,志同道合的好同志。”

  “那你这一辈子都不吃手抓羊r了?”

  “目前我这状况还不是吃手抓羊r的时候。”

  “我来帮你都不行吗?”

  “不行不行,我姐我哥帮我都不行。”

  “换个方式咋样?到饭馆去干活,不是做饭,也不是跑堂,饭堂后边不是有羊圈吗?”

  “让我当屠夫?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杀的是活羊,是生r,不影响你的胃口,还能使你胃口大开,还能吃到羊身上最好的部位,那是屠夫的特权,你见过人家宰羊没有?赤条条的大肥羊往架子上一挂,屠夫用刀子点一下,点到的那块就是屠夫的下酒菜。”

  “我姐我哥都给我这么说过,都没有你说得这么好,你往下说,接着说,我快要动心了。”

  “你现在离你的愿望不过十步之遥,你以为近在咫尺,其实这不是最好的位置,最佳距离应该在刀刃上,菜刀和屠刀是不一样的是不是?还有什么能比刀刃更薄更难逾越的东西呢?隔得最开又离得最近。”

  “哈,我动心了!我心动了!”朱瑞在燕子肩膀上拍一下,又给燕子深深鞠躬,“你真是我的好大姐。”

  第二天,对面的乌苏饭馆就多了一个伙计,专门宰羊,兼管拉水,要到五公里以外的水塔去拉水,是那种铁皮油桶改装的水车,小毛驴拉着,一天要跑五六趟,有时候是十几趟。

  燕子很得意,讲给王卫疆听,王卫疆就笑,“连蚂蚁都不伤害的人改行去宰羊,你把唐僧变成鲁智深了。”“我看这人有佛性呢,叫他宰羊是羊的造化。”“这话我在哪里听过,叫我想想。”王卫疆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脑袋,他没有发现燕子的眼睛,燕子满眼的惊讶,燕子太吃惊了,都是男人,朱瑞的脑袋顶王卫疆两个脑袋,王卫疆的脑袋那么小,跟枣核一样,燕子差点笑出声,王卫疆的声音先响起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