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里有的不是是非,而是一种全体荒谬,从前提到一切具体结论、细微末节的荒谬,但所有的荒谬背后都有一整套革命时期的逻辑推理。

  记者:谈《黄金时代》,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就是性。有评论说,《黄金时代》的主题就是性a。

  李银河(学者):王小波笔下的性同以往文学中的性有很大不同,它既不同于劳伦斯把性写成美,也不同于《金瓶梅》把性写成丑,以警世劝善为目的。他笔下的性就如同生命本身,健康、干净,既蓬勃又恬淡。

  朱正琳(学者):王小波写的是一种生存状态,他不仅仅是在写“文化大革命”,就像萨特或加缪不仅仅写二次世界大战。我们国家的小说长期接受了苏联批判现实主义的传统,把文学小说理解为反映现实社会问题。《黄金时代》超出了它所表现的那个时代。写这样一个生存状态,不写性行不行?不行。马克思说过,在我们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社会化了,只有一种关系是具有两重性——自然性和社会性,这就是性关系。当我们的社会关系是那么不自然的时候,爱情可能是矫揉造作的,性一定是自然的。因此,在《黄金时代》中,只有用性的描写,才能把他要表现的生存状态立体、全面地反映出来。对于性的描写,什么是色情的什么不是色情的?在我看来,必要的就不是色情,多余的笔墨为了哗众取宠就是色情的。

  邢小群(编辑):王小波超越了当代人在现代社会中性文化的困境,让人耳目一新。在王小波看来,性不需要任何理由,它只是一种存在。王小波对两性关系的描写非常细致入微,但是阅读的效果却不像读《金瓶梅》的反感,因为它是一种自然的生命体验的美感。以前的许多作品往往是遮遮掩掩、欲盖弥彰,让读者以意会代替直接的阅读,这都是出于对性的一种羞耻心。王小波认为性就是自然的存在,不需要遮盖,应该珍贵的是情。他在对以往的道貌岸然的反讽中,将性的价值中立化了。

  王小波:虽然在文学中过分地写性有媚俗之嫌,但是我还是决定对这些章节不作改动,因为生活就是这样,又何须掩饰?虽然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但是我们就是这样一步步地活过来,还要这样一步步地活下去。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比这种生活更值得珍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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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东宫·西宫》/丁东(1)

  ——访导演张元

  丁?东

  丁东:你是怎么跟王小波相识的?

  张元:我最早认识小波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一个作家。说来很有意思,介绍我认识王小波的是一个加拿大学者。那是1992年底。当时我已经开始为《东宫·西宫》准备剧本,做了一些访问、调查,也写了一个梗概。《读书》杂志登了刘心武的一篇文章,谈我拍的《北京杂种》。这位加拿大朋友来找我,要看我的片子。知道我想拍这部片子,就送给我一本书,叫《他们的世界》,我才知道李银河、王小波也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从他们的书里看到了一些非常详细的资料,我觉得非常有意思。那位加拿大朋友告诉我说,他认识他们夫妻俩,觉得应该让我们见见面。见面之后一聊天,我发现小波是一个非常朴实的人,彼此感到很谈得来。我谈到想弄这个片子。他也了解了我的工作状况;那时候还没有决定小波参与到我们的剧本中来。我把这个剧的梗概给小波和李银河看了,李银河提出,你还不如让小波来写这个剧本,小波是个作家。

  此后一段时间,我们已经开始合作。在合作的过程中,一天小波给了我一本书,这就是《王二风流史》。我看完后吓了一跳。我完全没有想到我是在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