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汽车驶出饭店后,他对我说:“你带我去啤酒厂看看,怎么样?”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是要微服私访,忙点头说:“行。”

  我虽没去过啤酒厂,但坐车路过那里过,知道怎么走。

  路上,他告诉我说:“我老板晚上到。4点之前,我们要赶回来。”

  “见到你大哥了?”我明知故问。

  “见到了,可我怎么觉得他一点都不surprise。常总让我别告诉他,难道他自己说了?”

  见他蒙在鼓里,我真想笑,可还是忍住了,心里说:“谁说谁知道。”

  “无所谓了。”他又补了句。

  “你哥见到你,高兴坏了吧?”

  “那是,我们得有五六年没见面了。我大哥大我六岁。他离家时,我初中刚毕业。后来他一直在外地,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毕竟是兄弟,感情没得说。”

  “我能听出来。”

  “我大学是在上海读的。我大哥常寄钱给我,怕我吃不好,更怕我没钱交女朋友。”

  他的直率让我都有点脸红。我问:“你上大学就有女朋友了?”

  “我们同学大多数都有。谁要没有的话,会被瞧不起的,用上海话说就是‘乡下人’。”

  “怎么会呢?”我真不敢相信,权当他在说故事。

  “你还别不信。假如我们学校有你这么漂亮的女生的话,男生还不打得一塌糊涂。”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是想夸你,你听反了。”

  “你们台湾人都这么夸人的?”

  “不是你们台湾人,台湾是咱们的。你不要搞###噢。”他纠正我说。

  “嗨,你真会扣帽子。”

  “跟你逗着玩的,不说不笑不热闹。”

  到啤酒厂后,他把车停得远远的,好像怕别人看见似的。看得出他做事小心谨慎。在这一点上,他跟大江倒很相像。

  啤酒厂早停产了,大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传达室的门成了蜘蛛的乐园。透过栅栏门,朝里望去,厂里杂草丛生,一片狼藉,破旧的厂房断壁颓垣。谢大多领我沿厂院的围墙往后走。

  金狱 第二部分(16)

  “上次我来时,刚停产,厂里还有人,我进去转了转。”谢大多一边走,一边回忆说。

  “是不是快拆了?”我问他。

  “常总给了我一份市里的规划画。这一带将来都要拆掉,并入中心商务区。”

  “你既然这么了解,还来看什么?”

  “随便走走。”一碰到敏感话题,他总是避实就虚。

  我们绕厂走了大半圈,直到前面无路可走了,才折返回来。快到厂门口时,遇见一老太太,他上前问人家是不是住在这附近。见老太太说是,他又问有没有人来通知说要拆迁。老太太回答说,都快说一年了,也没见动静。他没再多问,一声不吭地走回到车上。

  见我上车了,他对我说:“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