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emsp; 金狱 第一部分(27)

  “她爸走后,她妈成了烈士###,一直没改嫁,含辛茹苦地把她跟她哥扶养成人。两家结亲家成了她爸的遗训,粮食局里无人不知没人不晓。我爸先前碍于面子也就说说罢了。她爸一死,反倒不能说了不算了。我爸又是特要面子的那种人,这门婚事还就由不得你不答应,好在我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说得是那么的无奈。

  “你有三个兄弟姐妹?”我好奇地问。

  “我叫谢大江,我大弟叫谢大山,小弟叫谢大多,妹妹叫谢大娇,合起来就是毛主席的‘江山多娇’。后来我妹妹嫌她的名字太小资了,自己改成谢大桥,反倒不像个女孩子的名字。”他道出了他兄弟姐妹名字以及由来。

  “要是现在就不会改了。”

  “可能吧。你的名字也挺有意思,应该去当老师。”

  “为什么?”

  “严厉呀。”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名字。”我觉得跑题了,便说,“怎么说上我了,你说,你继续说。”

  “还想听什么?”

  “你不是上过大学吗,那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服务员送来一把瓷茶壶,里面盛着热水。等她走了,大江才说:“我1978年考上财院,1981年毕业。毕业后的第二年就结婚了,都是我爸的。”看得出,到现在他还愤愤不平。我没接他的话茬。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到长沙的一所高校当老师。长沙离湘潭不算远,能常回去。我老婆一直在县城中学教书,她喜欢当老师,可我不喜欢。要改行就只能考研。磨了两年,学校才同意。1983年我考取了这里的金融学院。”说完,他端起茶壶给我加水。我忙提起杯盖,见还是满的,他就给自己添水。续完茶后,他没盖杯盖,好让茶水晾凉。

  “那个时候结婚,是不是可以生几个孩子呀?”我的口气好像我们是两代人似的。

  “不,不行。我儿子是1982年出生的,1980年就搞计划生育了,湖南这档子的事抓得特别紧。”

  “你没赶上喽。”我有点幸灾乐祸。

  “我儿子十岁前,我基本上没管过他。我研究生毕业后,每年的寒暑假把他们娘俩接过来住上两三个月,但还是聚少离多,直到1992年他妈调过来,他才跟了过来。他跟我就是不亲。假如我有两三个这样的孩子,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说起他儿子,看得出他很内疚。

  “你一工作就在咱们行吗?”我换了个话题,免得他为孩子的事自责自己。

  “要那样就好了。考研是为改行,结果苦读三年又做回了教书匠,留校当老师。”他停了停后,说,“这就是命。”

  “我原本不信命,听你这么说,现在我倒有点儿信了。”我讨好他说。

  他冷笑了一下,像是告诉我,你的用意我明白。

  见他没再往下讲,我又问他:“你一个金融学院的老师,怎么就做了行长呢?”

  “说来也是命。1988年我们给人行搞课题,结识了汪行长,他那时在人行工作。后来他调到咱们总行做行长,就把我调过去了。”

  “咱们总行行长不是吴行长吗?”

  “汪行长退了,吴行长才调来。”

  “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