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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被侮辱──这一切的一切,他好像都在那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在脑海中,有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考量与想象。然而後来他终於发现,他分明是宁愿他自己,什麽,也没有去想。

  好像那样就可以当做是,其实一切都压g儿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好像那样就可以伪装出,其实一切,都还能够来得及的样子。

  ……不,不。来得及,来得及……肯定是来得及的。只是……

  就算是习惯掌控,也从来都是只手遮天的黎唯哲,这一次,也不得不承认,除了在物理上那些非人力所能变更的事物以外,在明明是最为脆弱的人心世界和感情生活里,也有非常非常多的东西,他永远,永远,永不能及。

  比如他不能让时光倒流,不能让破镜重圆,不能让伤害不见──就算可以让伤口愈合,也终免不了伤痕累累,全在心间。

  他的确是可以来得及补救很多很多别的东西,他也确信他们日後还会有大把大把漫长至一生的流年岁月,然而那些已经造成的痛苦,已经浪费的时间,无论他怎麽做,怎麽努力,却都再也,再也,补不回来了。

  正如有些东西不能够回头,同样,这世间也有别的另外一些东西,一旦停在了哪里,就再也,无法继续往前走。

  那份由自己亲手赠与的伤害与羞辱,已经被永远地留在了这座监狱里,扎地生g。连带著庄景玉那时的痛,那时的苦,那时的怨,那时的恨。黎唯哲非常好奇并且心疼,那时庄景玉一定有过的痛不欲生;可是忽然间他却又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胆小无能的懦夫──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去深究那些,血泪满眼的细节。

  一切都显得那样矛盾而纠结。但唯一毫无疑问的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找苦吃。

  除了补偿他,珍惜他,爱他……更爱他──黎唯哲想不出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方法。

  两个小时後黎唯哲终於离开,留下两室,满房的烟蒂,与灰烬。

  大年三十儿的晚上,传统观念深入骨髓的庄景玉,是必然要和家人一起看某台那什麽,兴师动众的xx晚会的。黎唯哲自然也料到了这一点,因此没有再强人所能,非要庄景玉跟他视频聊天什麽的。但是在长达四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互相短信必然是少不了的(聊天内容大多是晚会节目,尤其以黎唯哲对其的吐槽为主。并且庄景玉猜测,像这麽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坐在电视机面前,忍受著看完整整一场,自己明明一点儿也看不上眼的文艺晚会,这大概是黎唯哲有生以来,不说很少,但是也绝对不多的,一次噩梦经历了吧)。

  如果说自己没感觉到贴心和温暖──撒谎,那实在不是一个好孩子,所应该做的事情。

  这种,两个人明明相隔很远,但彼此却都知道,对方正在和自己做同一件事情,看同一个东西的感觉,实在是,非常的,微妙难言。

  而到了快接近零点跨年的那一刻,庄景玉突突突震了整整一晚上的忙碌手机,到底还是不甘心就这麽将“沈默”延续到新一年的新气象里去,终於啦啦啦地,唱起了显示来电的歌。

  庄景玉赶紧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却苦恼地发现,窗外的爆竹声可远要比电视里的歌舞声,干扰大得多得多了。

  於是没办法,情急之中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沙发上正仰头直直望著他,写满整脸好奇的二姨二姨夫给曲解误会了,庄景玉只得冲他们俩做了个点头谅解的姿势,然後便撒开脚丫子!!!地,几步猛窜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呼……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