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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条表格中的线,每一个平仄都规律,不惊人的响彻着。

  从换病房开始这几天,苏惊生再也没失禁过。

  左忱等待着。

  起先只是很细微的变化,接着被单鼓起一小块起伏,慢慢的,苏惊生从被单下露了出来,连着它深蓝色的新毛衣,和盖过半只手掌的袖口。

  它如同每一个年幼的惊惶,在代表未知的成年者面前,怀揣满溢的迫不得已,极为谨慎而迟疑的,将触角交付。

  左忱接住它微湿的手掌,站起身半弯腰,将卷尺一头递给它。

  “自己拿好。”

  于是苏惊生的指尖夹住了卷尺末端。

  丈量的距离极为靠近,来来回回,从左到右。

  左忱今天没有扎头,只在脑后挽了个很胡乱的结。苏惊生微低下头,在垂到面前的发丝与发丝间,闻见很熟悉的洗发水香味。

  它知道那个的牌子,甚至能背出价钱,一大瓶29块7毛,兑一半水的话能用三个月。

  “放手。”

  于是苏惊生慢慢放手。

  香味远了一点,又近过来,环过身后的双手展出一个几乎完满的拥抱。胸前的皮尺拉紧,他跟着低头,两双眼睛交汇在一个点上。

  皮尺远离,香味也彻底远了。

  他看着左忱在个黑皮本子上记下几个字,掏出手机,走去阳台。几十分钟后再回来,左忱身上带着股淡薄的烟味。

  她从提包里拿出电脑插上,等待开机时,左忱扫了眼苏惊生,起身洗了一挂葡萄放在床桌上。

  她把它的手机拿来,给它演示了一遍怎么开机,怎么进入游戏。

  然后左忱说:“玩吧。”

  话落她挽起袖子,对着电脑,不再多施舍一个字。

  苏惊生没有碰放在那的手机,它睁着双眼,沉默地盯着左忱。

  正午的阳光照在她半边身上,打出高低的光影,衣领包裹颈项,黑与白在下颌出现一个断层,她微眯着眼,深褐色的双眸平直移动,瞳孔中有四四方方,明亮的小窗。

  苏惊生看了很久,直到光影缓慢的改变,直到它撑不住渐渐入睡。

  苏惊生的身体很差,治理过后,药物将大量积压的症状翻出来,它现在集中注意力一个多小时就要睡一阵。

  这层病房楼高,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偶尔护士查房推门的轻响。醒醒睡睡之间,视野里有模糊的变动,有什么哗啦啦的响。

  它微睁眼,很快又撑不住地合拢。

  似乎有谁走来,往它身体里打进很凉的东西,它已经逐渐习惯。

  等再次睁开眼,四周全是昏暗的它睡过去一整天。

  苏惊生动了动头,看到左侧的窗帘拉上了。视线往近处来,靠窗的床头柜上摆着一碗葡萄,有点蔫。

  它用掌心抹抹眼睛,向另一侧床头柜扭头,视野里闯入这几天最常见的独幕。

  左忱枕着自己的单臂,半趴在电脑上。

  苏惊生慢慢撑起身,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它的视线滑过她散落到地的长发,她不曾放松的唇,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