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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烂的喉咙上微微用力,苏粒很快又打了个哆嗦。

  “你想让你妈听见你哭吗。”

  “苏粒,你如果再哭,这次见面就砸了,你就要回去,你妈会打你。”左忱的声音没有起伏,氮气一样缓慢充斥苏粒的耳膜。“她会不给你饭吃。”

  “她会打死你。”

  “……”

  “她会再缝你的嘴,往你喉咙里倒脏水,打得你趴在自己的尿里,哭得满嘴是血,而且吐不出来。她会让你睡在门外,你没有饭,没有鞋,什么都没有。苏粒,你想挨饿么。”

  “……”

  “苏粒,不准哭。”

  渐渐的,几分钟过去,苏粒抽噎着,歇斯底里慢慢变为啜泣。左忱的手又移回去拍拍她的头。

  停了停,左忱低声说:“很对不起,但是现在不准哭。”她感到苏粒浑身僵硬,确认她听懂了自己的话,从头到尾。

  一个生在这种家庭的孩子,五岁,足够她懂得一切了。

  左忱慢慢放开苏粒,转头迎上媒体的瞬间,闪光灯和稀疏的掌声接踵而来。她站起身,和听见声音跑进来的燕国庆交谈,陈礼远远靠墙站着,面无表情地冲她比拇指。

  而苏粒呢,苏粒又爬回床角去,抱膝蜷着,含着那枚糖,垂头缩起身来。

  第6章

  刚才的插曲后,有个女记者坐过来想抱抱苏粒,被她缩着躲开了,记者坐在床前有点尴尬。陈礼适时走来,众人几句闲话,气氛缓和过去。

  在病房里又等了一会,法院公证处的人先到,没过两分钟,苏粒的妈妈燕云也来了。

  所有人站了起来。

  燕云和公证人前后脚进的门,有个派出所的干警跟着她。

  她红着眼眶站在病房门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肥外套,袖口扎松紧带的地方有点脏,拎着个小包,脖子上系着一条说灰不灰的短纱巾。

  左忱很快走上前跟她握手,燕云瞟了左忱一眼,又迅速移开,犹豫着和她握了手。

  左忱今天还是一件风衣一条马裤,蹬着筒靴,长发扎了个尾在身后。她只带了两套衣服来青海,连化妆包都没拿,可两人站在镜头前手一握,即使左忱不说话,对比还是讽刺般的显眼。

  左忱只比燕云小一岁,可岁月却不是这么说的,它丝毫不客气,从外到内的在两人间雕琢出了沟壑。

  世界从不对错路的人生手下留情。

  燕云低着眼很快回手。

  左忱比燕云高半个头,她低头看着她,忽然戏剧性地对镜头一伸巴掌,温和地说:“我不敢说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您要是现在状态不行,那咱们就缓缓?正好您也刚来。”

  陈礼停了一下,配合地走过来,“小忱儿,媒体朋友都等着呢。”

  左忱抬头:“大姐状态不太好。”

  “是,但是”

  “不用。”

  两人停了嘴,都看向燕云。

  左忱接着她有些尖锐的话锋说:“行,那咱们早点把手续办好,让您回去休息。”

  燕云没再开口,把头撇向一边,抱着臂往后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