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叔公敢这么直白的骂齐老夫人和忠勇伯了。

  齐老夫人老脸通红,不甘道:“六叔这话可是说差了,当初是他自己色令智昏,屡屡顶撞侯爷,甚至为了那女人不惜放弃爵位的。缘何成了我们的错了?大家一脉同宗,都姓齐,家族有难,他身为长子,本也有责任振兴家族,又何来接济一说?都是嫡出,您偏心也不能偏得这么厉害。”

  六叔公懒得跟她一个目光短浅的妇人打口水仗,冷冷道:“行,既然你说我偏心,那这事儿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说罢直接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

  忠勇伯立即去拦,“别,六叔公,您莫生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好好说…”

  六叔公哼一声,拂开他的手,“没什么好说的。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该做的我也做了,你们非要拿着厚颜无耻当正义的旗号,厚颜无耻的做吸血鬼,那你们就自己去。不是说吃糠咽菜吗?好,现在你们就出去,和街头乞丐换一身行头,跑到延城齐府门口要饭。向文心软,没准儿看你们可怜,也就施舍一二了。反正脸面这个东西,你们母子向来是没有的。丢光了脸,这爵位也是耻辱,我直接把门匾给拆下来当柴火烧。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一把老骨头,没什么可惜的。黄泉之下见到齐家列祖列宗,我也无愧于心。”

  齐老夫人面色骤变。

  在六叔公面前,她还没资格倚老卖老,更没发号施令的权力。当初就是看准了六叔公最是以家族利益为重,才委托他去劝说齐向文的,没想到素来忍让的齐向文在北地呆了十几年后竟也硬气起来了。这执拗劲儿,倒是让她想起当年为了傅氏那个女人不惜跟自己父亲跟整个宗亲作对的少年齐向文。

  曾经她觉得齐向文真是太好不过,否则她要给儿子谋得爵位继承权,还不定得费多少工夫。如今却觉得,齐向文这个一根筋的脾气,真是可恶极了!

  还有六叔公这个老东西,不是一心想着齐家恢复昔日荣光么?没想到去了趟延城,居然被那对父子给‘策反’得六亲不认了。

  她恨得咬牙,却无可奈何。

  若是六叔公不管,齐向文又铁了心像当年那样放弃继承权也不出手接济,忠勇伯府一大家子迟早都得破落得平民也不如。

  “六叔,方才是我失言,您老大人大量,莫要与我一个妇人计较。”齐老夫人心里窝着火,面上却还得强装笑颜,“您教训得对,以前都是我们不好,如今伯府落到这般境地,我们母子也遭了报应。您也说了,一笔写不出个齐字,横竖都是一家人,哪里还有隔夜仇?向文也是我的孩子,他有出息,我也为他高兴。等他回来,这伯府便由他当家做主,他说一绝无人敢说二。您看,我也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求的?不过还是为着孩子们。”

  齐老夫人也是做过侯夫人的,曾风光一时,自然也不蠢,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拿捏人心,否则当初也不会挑拨得忠勇侯和嫡长子近乎决裂的地步。

  她清楚,六叔公今天既然肯来与他们商议,心里便还是挂念着整个齐家的未来的。这个当头,她不能与其明着对抗,得顺着来。

  “向豫不是做官的那块料,就是个空爵,领着那点子俸禄,如何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她面有苦色,“我和您一样,也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贪那些个荣华作甚?我死了不过一坡黄土,但这伯府上下,都是齐家子孙,与您流着一样的血,您也不忍心看着他们离了这伯府的庇护生生饿死不是?您说得对,向文是嫡长子,本应承袭大部分家产,前些年,是委屈他了。他素来最是宽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