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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居,一面疗毒,一面找机会查张平森的底。

  想到张平森,他的心口就一阵发疼,算计别人,他可以心策划、不择手段,但一朝要把矛头指向曾经的亲义父,他连手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

  要怎么查,查到什么地步,查出来后怎么办,是当面质问,还是悄无声息地……

  如果谋害他爹娘的真是张平森,他要亲手弑“父”吗?

  他低声叹气,仰头倚在树干上。这段日子里好像叹气叹的格外多,他都觉得自己老了十岁,前天洗漱时,甚至找出了一根白头发。

  “还是累吗?”他听到赫戎问。

  累啊,身心俱疲,怎么能不累。

  他重新闭上眼睛,最终下了定论。

  “两天后启程,去京郊。”

  第54章第五十二章

  两天之后,没有马车,三人徒步而行。

  其实大可以在道上劫一辆,每天来来往往的客商数不胜数,最不缺的就是马匹。骑马的话,日夜兼程,不过一两天的功夫,若是走路,那可慢了去了,碰上刮风下雨,磨蹭上小半月都不一定能到。

  但祁重之不知为何没有提,赫戎是个听命行事的,自然就没有自作主张,可怜李兆堂想说又不敢,只好以柔弱书生之躯,陪这俩皮糙肉厚的老爷们下步干走。

  三伏酷暑,地面都被烘烤得发烫,他汗湿了整整一靴子,往嘴里塞了俩薄荷叶,可怜巴巴地干嚼。

  “还有吗?”祁重之大汗淋漓叉着腰,“我能喷火了。”

  “我看看。”赫戎作势要去扒他的嘴,被祁重之一巴掌拍走。

  李兆堂解开腰间的“百宝袋”,从里面小心翼翼捏出一片,再撕开一半,递给他。

  祁重之老泪纵横接过:“……谢了。”

  清凉的滋味在嘴里散开,并没有缓解多少焦灼的躁意。烈日依旧孜孜不倦地往外冒着热气,要把地里所有水分都蒸干了才罢休。

  李兆堂脚程稍慢,渐渐被落下了不短的距离,祁重之拉住赫戎,在路边捡了块树荫,坐着等他。

  “歇会吧,我看先生累得够呛。”

  李兆堂的白面皮晒得通红,昏昏沉沉挪到近前,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旁边,有气无力唏嘘:“京城素有大火炉之称,果然名副其实。公子是龙山人氏,应该过惯了冬暖夏凉的好日子,是何时迁居京都的,可曾习惯吗?”

  谈及龙山,那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夏有百花争艳,绿树成荫,晚来搬把小凳坐在家门前,脚边瓷盆里盛着冰镇的甜瓜果,一家人围坐一周,谈天说地,清凉山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吹,暑热难觅,别提有多畅快。

  要说十五岁之前,他还真没受过夏热的难为,就是冬天不太好熬,山里的风雪从不消停,他爹又抠门到家了,碳火只舍得给没出炉的兵器烧,自家儿子皮实,反正冻不坏,祁家老爹的原话是,年轻人别怕冷,围着山路疯跑几圈,自然就暖和了。

  “不习惯,我是十五岁后迁居京城的,小时候一直很娇贵,来京城后,最受不了的就是夏暑,”亲人尚在的那会儿,他被奶奶宠坏了,稍微擦破点皮都要哭半天,为这,他娘老笑他没断奶。祁重之笑了笑,不介意把从前的丢脸事儿说出来,“我还晕车,所以没怎么出远门。从龙山到京城,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光道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