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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祁重之绞尽脑汁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先听听大夫怎么说,你怎么就知道无药可救?”

  “是、是啊,”李兆堂惊若木鸡看着他们争吵,也没工夫去气一本书了,低声低气在旁劝和,“有因必有果,有毒必有解,蛊毒虽然凶险,但未必就没有剔除的法子。对了!李某听说蛊虫都是成对而存,子蛊有毒,母蛊有解,曾有人尝试,拿母蛊去引……”

  “母蛊已经死了。”赫戎突然打断他。

  李兆堂噎得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那阁下岂、岂、岂不是……”

  赫戎未发一言,甩开祁重之的手走了出去。

  他身上有伤,走不多快,祁重之心中存疑,没有立即追上去,扭头问李兆堂:“母蛊死了会如何?”

  李兆堂望向赫戎的背影,目露悲悯:“中了蛊毒的人,会慢慢与子蛊合二为一,子蛊依靠母蛊而活,倘若母蛊已死,那子蛊也将命不久矣。”

  犹如当头棒喝,祁重之呼吸一滞,没料到居然会如此严重,忙试探着问:“……那依您看,他还能活多久?”

  李兆堂摇头:“李某也是道听途说,多则一年,少则半年,要看他是何时被种下的……”

  话未听完,祁重之已火烧眉毛般掉头追了出去。

  “且慢!”李兆堂匆匆跟出来,“世上多有奇迹,即便如此,也请万万不要轻言放弃!”

  “多谢,我记住了!”祁重之回身一抱拳,脚步不停地下了阁楼。

  赫戎才刚刚走到院子中央,祁重之追到一半,蓦地急刹住步伐,不远不近地坠在他后头。

  他突然想起赫戎不喜欢旁人靠他太近。

  天已深暗,惨白的月光铺在赫戎的身上,尽管步履缓慢,但他的脊背挺直,藏着久经沙场的军人气节,是寂夜中一棵刚毅的孤松。

  一个将死之人,还在坚持什么呢?

  祁重之忽然觉得,自己这次是不是真的错了。

  他明目张胆地诓骗赫戎来“治伤”,实则是为了多掌握一份胁迫他的筹码,他是不清楚赫戎到底犯了什么病、病情到了哪种程度、是否可以治疗的,但赫戎清楚。

  他清楚,但还是跟着祁重之来了。

  为什么?

  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别再穷追不舍地纠缠了吗?

  所以宁愿听大夫又宣布了一遍自己的死讯。

  还是说,他其实也希望能从济世峰的大夫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赫戎突然停下了,祁重之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他后退一步,揉着鼻尖,小心去觑赫戎的神色:“你……”

  一个正当大好年华的人,却清楚自己至多再活不过一年,这一年里,还要每月在折磨中度过,这对当事者究竟有多残忍?祁重之不敢想。

  何况他还利用过这点,曾经对赫戎……

  “这个结果,你满意了?”赫戎倒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如果我是凶手,那我不久后就会死。”

  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就不要再在他身上浪时间,赶紧该干嘛干嘛去总之就是别再跟他耗了。祁重之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