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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凌薰字字顿顿,于他皆如锥心:“可惜,他还是没赶上。”

  须臾之间,门外秋风大起,击得一室窗纸噼啪作响,丝丝凉意渗入云濯衣袍,心像被乍然绞紧,如针砭般的冷与痛,竟更甚当年身死之时数倍。

  “你还想要师兄怎样呢?”

  望着面色愈渐苍白的青年,凌薰却忽哑然失笑:“三少,云千玄,天狼君……三年了,你还嫌害我师兄不够惨么?”

  “三年……”

  云濯愣愣摇头:“他,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你竟还能问得出?!”

  凌薰苦笑道:“这一路,难道你就没发现师兄已有许多地方与昔年不同。比如更加嗜辣,比如手上多了一道长疤,比如莫名习得的鬼道奇术,又比如这根簪子……”

  字字入耳,平日囫囵略过的诸多细节渐渐翻上心来,愈难剪断,云濯恍如遭雷击般连退数步。

  难道,那人嗜辣不是因为远离故地,手上之疤也不是因为斗殴意外……

  难道,那唯有濒死之际才能习得的鬼道奇术,是他在三年前去南疆时才……

  所以自重生以来,司徒凛总是半说半瞒卖着的那些关子,竟都与自己昔年有关?!

  脑中忽乱作一团,嘴唇咬出白印,他竟连完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云濯,三年前你死的好生快意啊,尸骨不留,灰飞烟灭,多少江湖血债,就此一笔作结。”

  见他不语,凌薰脸上的笑意终于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番惨然之色:“可你想过师兄么?那簪子他黏了七个日夜,只因是世上你留与他的最后一物!”

  “……够了。”

  最后一丝气力终于被抽尽,云濯踉跄一靠,勉强扶住墙壁:“凌薰,够了。”

  “云濯,你又想过,待黏好那簪子后,这三年,师兄要如何去度么?!”

  凌薰似已听不见般,兀自开口:“这三年,他过得并不好,或者说,是非常不好……”

  “够了!够了!!”

  纵是当年懵懂年少时,都见不得那人因自己之故而受此等委屈,更诓论如今已将倾慕暗许。心头像被豁开道口子,冷冷的秋风淅淅沥沥灌进去,痛到无法自持,云濯终于隐忍不住,颤抖着手按上凌薰肩膀,止住他的话语。

  他一字一顿道:“凛兄在哪儿?!我要见他!”

  “紫竹林西,思返山洞,苍灼被封之地。”

  似早料到会有此结果,凌薰并未睁眼望向他,缓缓呼出口气,一指门外。

  云濯不知自己这一路是如何过去的。

  浑浑噩噩,心神不宁,平地之上都险摔了三个跟头,任风将髻子刮散了一半也无从查觉,更别说沿途小弟子看到雪月之时的指指点点。

  紫竹林仍旧幽幽,苍翠间染上秋意,浅黄竹叶铺陈一地。

  行至思返山洞时,那洞口已围了许多人,观衣着九淼与别派皆而有之,或窃窃私语,或捶胸顿足,或义愤填膺,或叹气连连。

  人群正中,站着两个白胡子老头,是九淼云游归来之长老,此刻皆摇头不语,神色凝重。云濯心下一滞,推开那些围观之人,跌跌撞撞行至山洞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