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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一直走到墓园的最里面。

  顾停云看着喻宵把一束白菊放在养父的坟前,然后蹲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的场景,他曾经是亲历过的。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记忆里除了孤零零的墓碑,就是黑色的伞。后来出现在他每一个暗色的梦中。

  失去至亲的伤痛,是时间也无力治愈的。

  许久的沉默后,喻宵终于开口,但不是对着墓碑下长眠的人。

  他转头看着顾停云,缓缓地说:“他永远都不肯告诉我任何一件不好的事,永远自己扛着,有一天终于扛不动了。”

  顾停云在他身侧蹲下来,静静听他说。

  “他当年究竟碰上了什么迈不过去的坎,让他突然变了个人,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尽管他可能不算一个好父亲,但我还是很后悔没有告诉他,”喻宵吸了一口气,终于直视着古旧而破败的墓碑上的名字,“无论如何,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你知道的,他在另一边好好地生活着。只要你还记得他,他就一直在。”顾停云握住喻宵的手,柔声道,“他在万寿菊花海的另一头,远远地看着你呢。”

  他想,如果这个人的生命里还会有雨天,他要当一把伞,为他撑起万里晴空。从此无风无雨,冰雪消融,没有哀愁,只有美梦。

  花季过了,还会有下一个春天。

  离开墓园,他们回到了高中时初遇的街道,把错过的每一步路从头走。

  顾停云从自己手腕上取下沉香手串,给喻宵戴上,“你比我还要瘦,有一点点松,但没关系,不会掉。”

  “它本来就是你的。”喻宵说。

  “我的就是你的。”顾停云牵起他的手,“你一辈子把它带在身边,然后我一辈子把你带在身边,好不好?”

  喻宵看着手腕上这一串陪了他十几年的珠子,低声道:“好。”

  顾停云突然说:“我会死。”

  喻宵脸色一下子变了,“什么?”

  顾停云笑了笑,凑过去吻他的脸颊,“我是说,我会慢慢老去,终有一天会死。”

  喻宵认真地看着他,“我也会。”

  “但对你的爱不会。”顾停云说。

  他在十三年前就见过他的心上人。只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有点喜欢那个苍白瘦弱的银小哥了。

  还好,他没有在少不更事的时候轻许诺言,让他的青葱少年等他太久。

  “我也一样。”喻宵说。

  “我带你回家。”顾停云说。

  回去后,顾停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他爸接的。他说他这次要带个人回去给他俩瞧瞧,是他的男朋友。

  他爸问他是不是打定主意跟这个人把日子过下去了。他说是。

  “早点回家。我先给你妈做做思想工作。”

  顾停云放下电话,心里一阵暖。

  暑假开始的第一个周末,顾停云带着喻宵回了自己家。他爸的思想工作卓有成效,四个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饭,每个人都在主动去习惯自己新添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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