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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不知该从何下手。眼见着殷承凛的病情每况愈下,他心中愈发焦躁不安,却也只能白白耗尽时间。

  而殷承凛兴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对着殷墨白也坦然了许多。大抵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心中那些郁结也不再多作纠缠,无论殷墨白对他曾做过什么、又是如何看待他的,在他短暂而波折的一生中,这男人是他的血脉至亲,是与他日日夜夜厮磨缠绵的人,是他最后的时光中、印在眼里的、唯一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连殷承凛也分不太清这是什么。他本该是恨着殷墨白的,可千帆过尽,再回首红尘旧事,他却也不知道在那时候,他是否也已沉沦?

  再者,近些日子,他总是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中情景似真似幻,他并未有过印象,却如真实存在着一般。在梦中,他与殷墨白虽同为皇子,却是推心置腹的至交。少年时形影不离;再长些,便是对酒当歌、谈笑风生;待他登上帝位,那人亲手为他黄袍加身;至册后大典时,本该在场的殷墨白却匆匆不辞而别,难寻踪迹。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玄之,试问是哪家小姐……把你迷了个三魂五道的?”

  “我同玄之一见如故、推心置腹,哪还有那般多猜测?”

  “皇兄,我心悦您……”

  殷承凛醒来时,只感到隐隐的头痛,记忆和梦境交织着,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令他几乎分不清如今他所处的,究竟是梦中,还是在真实中。

  他坐起身,一转头,便见殷墨白带着一仙风道骨的老者往他这处走来。他望着殷墨白,忽然觉得对方不再是从前那副冷酷狂妄的模样,岁月在男人的身上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让他莫名感觉,此时此刻的殷墨白,已不是他熟悉的那个。

  恍如隔世。

  殷墨白见他愣神,率先问道:“皇兄,今日如何?”

  “还是那样,”殷承凛应着,看向对方身后那名老者,“这位是?”

  “这是师父的好友,薛神医。”

  殷承凛心中了然,只道:“我知我时日不多,已是回天无力,还是别白工夫了罢。”

  殷墨白见他如此,心中闷闷,正欲反驳一番,却被薛神医拦下。

  “小朋友,你怎能如此编排老夫?”老人佯装生气道,“你这可是瞧不起我‘薛神医’的大名!”

  殷承凛垂首思忖片刻,忽然道:“可是我曾听过的那薛问竹薛神医不成?”

  薛问竹,传言中只医那疑难杂症,在他手上,无论何种病,皆是百治百效,甚至有人说他拥有起死回生之术。只是此人性情乖张怪异,行踪不定,平常人要寻他,简直难如登天。也不知殷墨白是使了什么本事,才将这神医请来。

  薛神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颌首微笑道:“正是在下。”

  见对方承认,殷承凛又看了一眼殷墨白,只见对方不自然地板着一张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薛神医丝毫不给二人交谈的机会,开门见山道:“听这小子讲……你所中之毒,名为无情散?你可知是谁下的毒不成?”

  “是的,”殷墨白抢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