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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说:“几年没人住了,到处都是灰。”

  石故渊说:“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吗?”

  村长耸了耸肩,说:“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儿,明天也可以来看嘛。”

  “你先回去吧,我记得路,”石故渊说,“不用特地等我。”

  “那怎么行”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石故渊说。

  “……好吧,”村长妥协,“我给你留门,不要回来太晚哦,手电筒给你留着。”

  石故渊没再出声,等到村长将门关好,他走进了林想的卧室很好辨认,满墙泛黄的奖状和一些日常用品。整个房间里最值钱的是书架,没有斑驳古旧的痕迹,很得全家人的爱惜。不过书架上只剩下了两个海螺摆件,那些书或许都跟随主人搬了家。

  光线昏暗,石故渊摸出眼镜戴好,然后挨张奖状看过去,有几张带着一寸照的,他们在相同的年纪里真的是一模一样;每一处家具都陆续沾上他的指纹,他拉开书桌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杯叶赛宁的诗集。他将它拿出来,翻开扉页,上面漂亮的字体写着:

  祝学长林想:

  生日快乐!工作顺利!

  学弟池羽赠。

  1993年4月28日

  石故渊越过这段祝福,随手一翻,某一页夹着一张林想的单人照片,他架着与石故渊相似的眼镜,背后是灿烂的阳光和宁静的大海,似乎是抓拍,他正笑着朝相机背后的人打招呼。

  石故渊终于发现了他俩的不同:林想挥起的手掌上空无一物。

  石故渊怔怔地看了半晌,直到一滴眼泪滴在了镜片上,吓了他一跳。

  他拿开照片,露出了那首,他在池羽的画上看到的诗:

  我记得

  我记得,亲爱的,

  记得你那柔发的闪光;

  命运使我离开了你,

  我的心沉重而悲伤。

  ……

  今天菩提树又开花了,

  我的心无限惆怅。

  当时的我是何等温柔,

  我把花瓣撒在你发间,

  当你离开,

  我的心不会变凉,

  ……

  池羽的画上,这首诗到此为止。然而狭窄的眼皮孕育出的视野太宽广,能够同时囊括天地,下一句诗与他的兄弟们一同挤进了眼眶

  当你离开,

  我的心不会变凉,

  它会从别人身上想起你,

  像读本心爱的小说那样欢畅。

  ……………………………………

  石故渊缓缓合上诗集,侧过头,视线落在洗手架上方简易的镜子里。

  原来他是戴眼镜的。

  石故渊摘下眼镜。

  我不是。

  他攥紧眼镜,指甲在掌心抠出半月形的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