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家事国事大小事


  夫妻俩坐到了临窗的炕床上,他才想起来问一句:“浩初呢?又去了希斋那里?”

  冯霁雯摇头笑着说道:“不是下雪了么,可叫他稀奇坏了,外头冷不许他出去,他也不闹,就坐在这儿,扒着窗棂往外瞧,直傻乎乎地瞧了半日,我见他可怜巴巴,就让小茶给捏了个雪团子玩儿——因此他午后便没能睡成。方才终于捱不住了,刚让秦嫫抱他去睡——”

  和珅听得也笑了。

  “这点倒是随夫人。”

  冯霁雯曾跟他说过,自己初见雪时也是万般欣喜,爱不释手。

  夫妻二人捧着热茶,和珅听冯霁雯说着儿子那一连串仿佛每日都说不完的趣事,笑声温润不断。

  用罢晚饭,雪仍未停。

  和珅没去书房,倚在床头读书,冯霁雯靠在一旁,偶尔听他说说书中所载。

  近一个时辰后,和珅复才将书放下。

  熄了灯,房内却仍被窗外的积雪映得发亮。

  和珅拥着冯霁雯,却是低声说起了朝中之事。

  “入冬后,皇上龙体渐差……一连免了三日的早朝。”

  冯霁雯闻言心中有些动荡。

  自嘉贵妃和十一阿哥之事后,不知是受了打击还是何故,乾隆的身体每况愈下,常年汤药不断……

  上次端午节入宫之时,她曾见过一次,惊觉原本精神抖擞的皇帝陛下竟已老得这般快了。

  说起来,原本也是一位六十岁余的老人了。

  “刘大人今日找到我,提起劝陛下早日立储。”和珅想到刘墉的话,却是微微摇头,“皇上正病着,反倒不宜提及。储君人选,本身亦无大争议了。”

  近年来永琰的表现日益得圣心。

  只是如今正值国富民强,天下昌盛,要皇上提前退位,太过不切实际。

  所以还得等,还得观望。

  冯霁雯认同地道:“到底不是什么大病,总不会一直病下去。”

  毕竟在史书上,这是一位十分长寿的皇帝。

  和珅不置可否。

  冯霁雯转身看向他,只见光线朦胧中,他一双眼睛却是烨烨生辉,不知在想些什么。

  冯霁雯已经猜到了几成。

  他心里始终装着富国强民的抱负,认为眼下国情国策皆不足以延续国之昌盛,多番向皇上进言扶持商户,打开与国外通商之路。

  可皇上始终不允,认为广东已经打开了与外商互通的关口,若再陆续开放其余海岸,没有必要不说,他日若洋人大举入侵,定会以此作为突破。

  有几位与和珅不对付的老臣,甚至借此质疑和珅收受了洋人的好处,才多番执意进言。

  和珅心思灵活,未免惹祸上身,自然按下了此事不提。

  但他这个想法,始终没有真正地放下。

  “那些洋商个个懂得汉语,而我们却听不懂他们暗下在说什么……”他望着床帐,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在学我们,我们却不屑学他们。长此以往,若从兵法上论起来,他们倒占了个知己知彼。”

  冯霁雯听出他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