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惩戒
叮嘱了她几句,叫她安心养伤,不必记挂功课,说完便要带季少棠离开。

  闵氏因担心她母子二人被淋在半道上,便让杨鹤带上蓑衣、斗笠,套了车,一路送她母子两个家去。

  待赵先生母子走了,焦云尚也只得告辞离去。临走嘴里还又愤愤骂了一句,“这鬼天气。”

  瞧着一众人都走了,闵氏拿着那药瓶,这才对杨雁回道:“你们赵先生……咳……这药好歹也是先生的一片心意,你日后去了学堂,需加倍用功才是。”

  她心说,这赵氏好歹也是个先生,怎么这行事跟寻常不识字的妇人也没甚区别。常有那自作聪明的妇人,送人家的礼,明明只有一分好,偏要自夸成十分好,明明只尽了一分心,偏要自夸成尽了十分心。仿佛全天下就她们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瞧不出来似的。

  这么想着,她对赵先生的尊敬便去了大半,只是又不好对着女儿说她先生的不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杨雁回一眼看穿闵氏心中所想,只是呵呵的笑:“娘说的,女儿都记得了。”

  其实仕宦人家的女子,也会在交际时,将自己的心意夸大,但不会做得这般难看罢了。若有人将事情做成这样,必是有其他用意的。她能瞧出来,这赵先生所为并不是自作聪明。何况赵先生性情淡漠,哪里会主动巴巴的瞧一个原本不用来瞧的伤病人。

  可闵氏习惯了和村妇打交道,更习惯了她的女儿人见人爱,是以,根本不会去深想。所以,赵先生送药膏的心思,只怕是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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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赵先生端坐在八仙桌前,一掌拍向桌案,震得手边的茶具叮叮一阵乱响,她自己的手也跟着有些发麻。

  “混账东西!”赵先生骂出一句后,胸膛犹自起伏不定,胸腔里那团怒火,烧得心肺都跟着难受。她今儿个非要好好教训这逆子,看他还敢不敢虚度年华!

  不想着用功读书,一心只想着儿女情长,真是白白辜负她一番心血!

  她晌午那会儿,明明告诉过他了,若他考下功名,比杨雁回的家世好百倍的女子,由着他挑,他怎么就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呢?

  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敢跟她玩花招!从什么时候起,儿子竟变得如此放肆了?都是杨雁回招的!!

  季少棠已是面如土色,一撩前襟,跪在母亲面前:“母亲息怒,孩儿知错。”

  半空里,隐隐有雷声传来,却远不及赵先生的声音可怖,“还没叫你跪呢!你自己去将家法请来!”

  季少棠头皮发麻,后背生凉,心中又惊又怕,却丝毫不敢违命。起身去了书房,将靠在壁橱里头,手柄一端裹了红绫布面的家法取了出来,双手捧了,来到堂屋。

  他复又直挺挺跪在母亲面前,垂首将家法高高举过头顶,奉给母亲。

  赵先生却不接过来,只是问道:“今儿个晌午跟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季少棠煞白着一张脸,轻声吐出两个字:“记得。”

  “记得就好,可别说我打屈了你。”

  季少棠抿了抿唇,终是道:“都是儿子的错,请母亲重重责罚。”

  赵先生这才拿过家法。季少棠一张脸顷刻间又由白转红,他将后襟撩起,别在腰间,上身伏了下去,以手撑地。赵先生起身,一只手提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