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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军中威望颇高,见到绛色劲装一骑黑马,所有将士都知道这意味着至高无上的始祖女神。

  神族显然还在观望我太清楚墨渊后发制人的习惯;可是我的将士们厮杀了一夜,等下去并不划算。于是拍马出阵,向墨渊请战:

  “魔族始祖少绾,领教阁下的高招!”

  在当日的我和墨渊看来,战场之中便是敌人,我们都不曾手下留情。但是这场架竟然有打不完的架势。

  素日我们相互拆解的机会颇多,对彼此的家数都是深谙于心,以至于所有抗衡竟然都是条件反射之下的反应。偏生都是杀气纵横全力出击,以至于招招之间速度飞快,性命相搏毫无余地。朔叶枪尖携着嗜血的绿色光芒在他的面门虚晃,枪尾斜飞一记“绿云出岫”,还击轩辕带着嗖嗖剑风以极为刁钻角度刺出的“九华黯月”;枪身缠腰横扫,气势磅礴的一记“鸿雁长飞”还是从他往昔的身法中悟出的招数,又被他剑花一挽“鱼龙潜跃”正正在枪尖借力一腾轻灵飘逸地闪避过去就连这两式拆解的名字都是我们一起定下的……

  这些何其刁钻古怪的路数被一一破解,看来华丽而诡谲;从前打架从来没有这样的不死不休,也从来不曾发现,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已经是如此的深刻。

  我们当初的武艺并非天下冠绝,这一战却是恢弘,在旁人看来风云色变意气纵横,以至于两军掩杀时竟也无一人能靠近。轩辕剑和朔叶枪两大上古神器带着不容错辨的肃杀以快打快,功力稍弱者竟会毙命于这震动寰宇的交击之声;以至于多年之后的神魔大战前夕,还有不明就里者断言唯魔族始祖女神能和战神墨渊相抗。

  交战的双方军队似是备受鼓舞掐咬得死紧,鼓擂马嘶响彻林木,硝烟血腥随风飘举。尸横遍野,血沃土壤,惹得秃鹫在战场上空阵阵盘旋,却又因为强悍的杀气而不敢靠近。

  我觉得我此时的神情一定和墨渊一样,是与场景极为不搭调的无语。

  招数相抗绵绵不绝,居然连停手都是不能。可我毕竟是在异国的土地作战,又不是不死不休的防守反击,其实此时双方都早早应该鸣金兵,不需要这样惨烈的伤亡。

  我正犹豫着如何停手,却见墨渊错步逼近手腕微晃,剑锋耀出万点白芒,正是那招虚实难辨的“蒹葭苍霭”。我本应沉身以枪杆回一记“中游伐檀”,心念微动间却是不闪不避地以手臂迎上了他斜斜削来的实招。

  这是自伤的选择,我却赌他一定会愣住。“蒹葭苍霭”,使完倘若稍有停滞便是空门大开。

  我挺枪槊上,枪尖却不知怎的堪堪错开了他的心脏,扎进了肩头。

  “这不是我第一次使这招,怎么不长记性。”

  我本想说抱歉,却发现这是战场,所以开口竟是这样的话。心下一痛,不忍细看墨渊此时神情,退开步子飞身掠向我方阵地,我朗声喝令鸣金兵,远路返回以防神族援兵突至;神族因为主帅重伤,也撤兵回城不再追击。

  囿泽终是被魔族复,与墨渊那一战却是伤亡惨重;但这样一来魔族在囿泽设兵驻防、开府建制,神族也再无阻挠之力,更绝了他们趁着魔族鬼族相争趁机骚扰的心思。

  大局初定我便匆匆赶回魔都向庆姜汇报这一战。一路上风尘仆仆,却一直回忆着那一场针锋相对却又天衣无缝的战役,回忆着那一枪刺下时心中的不忍和犹疑,回忆起离开时墨渊那喑哑的一声“少绾”,竟让我有想要回头的冲动。

  沙场无眼,魔族嗜血,他是唯一能让我留情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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