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
言过其实了吧。”忿开话题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静江哈哈一笑,道:“我们两家都经营生丝,生意场上见过几面,没想到会在这远洋船上重逢,也算有缘。”不再多说此事,转与吴菊人聊起生丝的行情来。

  待两人独处,吴菊人问道:“宛玉,那位孙先生的名字我以前略有所闻,却不知为何你要如此推崇?”

  紫菀将手放在他胸上,道:“这位孙先生,将来会推翻满清统治,成立共和政府,出任民国大总统。不幸英年早逝,国人尊其为‘国父’,举国痛悼。那位张先生和你,会倾尽家产助他成功,张先生自己也会成为开国元老,辅佐完孙先生,再辅佐孙先生的继任者。我和当世最杰出的三位男性在一起,深感荣幸。”她对吴菊人深信不疑,知道他不会惊讶于自己的惊世骇俗之语,故而做此预言,却不提及吴菊人的结果。

  吴菊人听完沉思半晌,方道:“听上去甚好,却不太妙。他们两位,一个鞠躬尽粹,一个殚精竭虑,这样的仁人志士,是该我辈敬仰,却与我的志向不合。不知狐仙能否对在下前途做一二透露?”他也听出不妥,原不想问,到底还是没忍住。

  紫菀面不改色,笑道:“未知足下所问何事?”

  吴菊人也笑,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姻缘。”

  紫菀仍是笑盈盈的,道:“敢问足下对姻缘的期许?”

  吴菊人用手中折扇指一指刚升上来的一轮圆月,又挑一挑紫菀的下巴,回复他一惯的痞赖道:“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怜)子。”用的是当日调笑的一句古诗。“莲”通“怜”,“莲子”便是“怜子”,便是与所爱之人百般爱怜。

  紫菀怜爱地看着他道:“那么,如君所愿。”

  吴菊人看着她的眼神,心头一紧,随即又行若无事,笑道:“未知狐仙的心愿又是什么?”

  紫菀笑答:“菊人相对三杯满,与君一醉一陶然。”她将吴菊人的名和字,甚至排行都镶进诗里,极尽巧思。

  吴菊人哈哈一笑,携了她的手在月下漫步,过了一会儿道:“我倒忘了,今天是中元节。每年今日都该为父母双亲烧纸的,现在海上,不能尽孝了。宛玉,我想在月下默祷几遍,告诉他们我已有佳配良偶,让他们安心。”

  紫菀深悔提起将来之事,但话已出口,再说也是无用,紧了紧他的手,道:“那我先回房间去了。”

  吴菊人嗯了一声,目送她离去,自己在月下沉思。

  紫菀回到舱房,去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唤茶。用热手巾替她擦擦脸,又倒水给她喝。

  唤茶在枕上谢道:“反倒要小姐来照顾我,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紫菀道:“我俩就像姐妹,谁照顾谁不是一样?”

  说了两句闲话,正要走开,唤茶忽道:“小姐,出门的时候我收拾箱子,在小姐书案边放纸卷的大瓷缸里找到了小姐一直在找的玉,我包起来带在身边,老是忘了交给小姐。小姐你这会儿要是想拿着玩,就在我放衣裳的橱柜里,用块帕子包着的。”

  紫菀听了一呆,慢慢过去取了出来,打开手帕,那枚玉璧冷幽幽地发出玉石的光泽。紫菀拿着回到里间的一张靠壁的沙发前,脱下鞋子躺在上头歪着,狐疑地打量着它。当日找它花了多少工夫,如今却在最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了。如果它仍能带自己回去,自己要不要回去?一边是父母亲恩,一边是贴心爱侣;一边是回归正路,一边是逆反背离;父母与爱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