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部分
 也是。令个古人初坐(警)车已不习惯,毋说独自一人长途飞行。难怪下飞机的时候,好似漂移的幽灵。我抿唇,为了不拂亲王面子,竭力忍笑:“还好殿下命大福大。”

  对我称不上幸运的旺盛生命力,对她却是弥足珍贵,否则被人昏迷一天后,也不会邂逅另段生命中举足轻重的男子。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岁月确会磨平一个人的棱角,过去自负高傲的亲王殿下也怕自己出言不慎,勾我心伤。见她似是习惯性地微嘟起嘴,欲言又止。我莞尔,请她但说无妨。她叹了口气:“季姑娘这些年的遭遇固然不幸。可前生今世,都有真心爱你的人,本宫很羡慕。”

  我微怔,苦笑了下,看向水面浮出的那张俊朗面容:“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他还记着我。”

  凝望狂野不羁尤胜从前的男子,我慨然一笑。少时,孤儿院里的孩子男多女少,我常和男孩们惹是生非。即使后来季神父教我乐器敛性,可一有机会,我还是乐于和男孩们一起撒野,时常替我遮掩、代我受罚的便是这个叫做雷忆的男孩。

  “小的时候,他就调皮得很,常被林修女用铁尺打手心。”

  纯粹澈然的童年,总是心底最柔软的回忆。一时忘记我为何来此,和举止已经相当平民的高贵皇女席地而坐,支首井边,和她聊起这个令她五味交织的男人:“现在想来,比起季神父,他才是上辈子待我最好的男子。”

  记得小的时候,玩伴接二连三被好心人家收养。雷忆生得眉清目秀,愿意收养他的人有很多。可他一直推拒,和我像对难兄难弟,一直留在孤儿院,打闹了十几年。也因此他是唯一知道我对季神父感情的人。最后出轨,怀上孩子的时候,也是他拿出在外打工的积蓄,陪我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

  望着刻意淡忘的熟悉面庞,我淡淡苦笑。那时年纪毕竟还小,又怕毁了季神父的名声,只有向雷忆求助。即使含糊其词,可自幼相知,见我犹豫着可要拿掉孩子,故意激我要将这事告诉季神父,自我刹那间的慌乱,便见端倪,却未点破,只凑齐手术费,将我送去医院。

  “我知他很生气,恨不能将季神父狠狠揍一顿。”

  依稀记得手术室大门阖拢的刹那,我看到他攥拳的双手和愤恨痛苦的眼神。可因为这段害死季神父的不伦前尘,我不能原谅自己,从此闭了心扉,也将这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拒之门外。

  “其实知道的,他不愿被人收养,是不想和我分开。”

  回想前尘,我五味杂陈。懂得男女有别前,吃饭睡觉,打架做坏事,都是两人一起。只不过每次闯了祸,挨打的人总是他:“他说自己皮厚,打着没感觉。”

  自是替我受过的托词。可见近旁的亲王殿下深以为然,咬牙切齿地点头,不禁失笑:“说起来,雷忆也不怎么大方。”

  似乎很小的时候,每见我粘着季神父,他的眼神就会变得很冷漠。季神父教我乐器,很自然地在同伴面前现学现卖,也被他嗤之以鼻,甚至故意砸坏季神父送给我的小提琴。只是自小他又见不得我哭,看到摔折了腿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我为了这等j毛蒜皮的小事,哭了一个钟头,冷战三天,做木削的小玩意儿赔礼也不奏效,最后只得硬了头皮,去找他向来冷眼以对的年轻神父求助……

  “如果上辈子我爱的人是他,很多事就不会发生了。”

  从小到大,我一直受他的庇护,也知他对我的感情。可前生我只将他当作童年玩伴,最后甚至不告而别,只有每年春节,打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