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
身知今日冒昧,只……”

  见她欲言又止,朝侍立身侧的萤姬使去眼色。瞥了客柔一眼,即家妹妹不甚情愿地走出屋去。我摇首苦笑:“姐姐有话,但说无妨。”

  似有难言之隐,彼方的女子深欠下身,朝我施了一礼,方道:“实不相瞒,妾身此番远嫁澜翎,乃是君命不可违。祖父亦然有心借此与皇上与兰沧侯府修好。可妾身的弟弟晟儿对此很是不满,写了首藏头诗讥讽皇上。不想竟有好事者将之传了出去,皇上知悉此事,龙颜大怒,下旨将晟儿打入天牢……”提及为己所累的胞弟,两行清泪拂过姣好面容,“妾身原以为世子是皇上的表亲,许会念情面,放晟儿一条生路,可未大人告与妾身,晟儿已被判了极刑,秋后便要问斩,本想求祖父出面。可妾身姐弟的母亲出身风尘,晟儿又生性桀骜,本就不讨祖父欢心。这回与归……”

  蓦顿了口。知她顾忌茈承乾出身与客家水火不容的归家,不敢在亲王面前造次,我勉强一笑,颌了下首:“不打紧。姐姐请说。”

  见我未有不快,客柔黯然续道,“为了对付归家,祖父先前私调京畿重军,已然落人话柄,不愿为晟儿的事再起事端,与皇上公然作对。如若父亲尚在人世,晟儿尚有一线生机,可妾身与晟儿的娘亲生前得宠,妾身此回远嫁澜翎,仍难消大娘心中之恨,故令哥哥们不准c手此事……”因是走投无路,看似无望,彼方的女子不由哽咽,“妾身现在只剩晟儿一个亲人,若他有个三长两短……”

  毋庸明说,我亦已了然她不为外人道的苦处。不但是这位无辜牵连其中的客家小姐,澜翎百姓至今不知数月间,侯府已然几经变故,沧海桑田,仍只道苍家世子命不久矣,娶得这位门第显赫的客家小姐,实乃皇帝表兄皇恩浩荡。因而两人成亲的那天,观礼的百姓多是同情一朵鲜花c在牛粪上,更有甚者,借人逢喜事精神爽,暗嘲病秧子那般精神抖擞,乃是因为得此如花美眷,回光返照。与苍秋同饮一方水的人尚且如此,更毋庸守了半辈子活寡的尚书夫人,既不能报复已然故世的人,便顺水推舟,借皇令,将视作眼中钉的宠妾之女远嫁传闻中已然命不久矣的苍家世子,令夺走丈夫宠爱的狐媚子的女儿亦尝一尝守寡的苦楚……

  “对不起。”

  客柔一怔。我惨淡笑笑,不置可否。尚书夫人虽是蛇蝎心肠,可亦不过是茈尧焱用来折磨我和苍秋的筹码。他很是清楚在这个无辜为我所累的女子面前,我毫无胜算,现下利用她弟弟的性命要挟,只是令我更痛苦罢了……

  “未央开了什么条件?”

  事已至此,只有开门见山。可见客柔咬唇,似是难以启齿。我放柔了声,平声静气:“可是要我和夫君老死不相往来?”

  即使苍秋每回出府和我幽会,已是慎之又慎。可侯府与婵媛坊皆有未央的眼线,那个佞人不可能一无所知。然则意料之外,并非令我和苍秋从此不相往来。客柔轻蹙秀眉,仿是鼓了莫大的勇气,抬眸哀求:“未大人说,皇上盼妾身早日为苍家开枝散叶,等到妾身生下孩子的那天,晟儿便能重获自由身。但……”

  “夫君一直躲着你,未央就让你来找我说情。”

  让我劝自己的丈夫进其他女人的房,他狠。

  我微一笑,极是苦涩。客柔见状,立时起身,惶然跪倒:“妾身知世子对殿下一往情深,绝无非分之想,生产后定会立刻离开侯府。如若殿下不愿见到孩子,妾身也会一并带走,今生今世,再不回澜翎来。”

  带走亦有何用?血缘羁绊根深蒂固,当初苍秋就是为其所绊,我们方错失良机,远走天涯。而今茈尧焱又以此为要挟,令我或是做拆散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