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亮也就笑着谢了美女领班的好意，说了马大姐和何月的相貌。何月是美女，很美的美女，但偏偏美女两个字最是泛滥，是个女孩儿就认为自己是美女，更不好做参照物，幸好马大姐长得比较有特点，唐子亮还记得她嘴上那个大黑痣，和美女领班说了，想来她也不会弄错。

  美女领班下楼后，唐子亮在包间坐得无聊，就去洗手间吸烟，虽然这个年代公共场合还没那么讲究，但和自己吃饭的只有马大姐和何月两个女人，自己也不好搞得包间里乌烟瘴气，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吸完一根烟，回到包房时却见门前聚了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唐子亮走过去，就听门口女服务员正说“这间房真的有人订了，你们换别间好不好？”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矮胖子在和服务员交涉，语气有些横：“订了？订了为啥没人？总有个先来后到吧，你们又不是星级酒店，等他们来了叫他们坐别间不一样？”

  唐子亮就走过去，说：“是有先来后到，我刚刚去洗手间了。”

  听到声音，簇拥在门口的那几个人回头，唐子亮一愣，除了那矮胖子，剩下三个人自己都认识，东工大的小胖子宋瑞国，他女朋友张芳，还有刘莹，那个活泼好动的女孩儿，他们和唐子亮一起听过宋祖英的演唱会。但现在宋瑞国一身蓝色税务装，看起来应该是毕业进了税务局，当时国税地税分家刚刚启动，还在合署办公。张芳和刘莹也都穿上了吊带裙，社会人打扮，学生气质淡了许多，从背面看，还真不好认出来。

  宋瑞国笑呵呵道：“是你啊，这房是你订的？”

  唐子亮微微点头，矮胖子打量了唐子亮几眼，就问旁边的宋瑞国：“他是谁？”

  宋瑞国对矮胖子态度很拘谨：“熟人，在我们学校读成教的。”又给唐子亮介绍：“唐子亮，这是李哥，我们地税局征收管理科科长。”

  唐子亮只好握手叫了声：“李哥。”那李科长却是爱搭不理的，好似看在宋瑞国的面子上才捏着鼻子和唐子亮握了握手。

  宋瑞国又笑着说：“既然是唐子亮订的房，那就好说了。李哥，您就委屈点，咱坐一起吧。”

  李科长点点头：“没啥，我就喜欢带8的号儿。”宋瑞国喜笑颜开，回头对唐子亮说：“来吧，和李哥好好唠唠，长见识着呢。”

  唐子亮微微蹙眉：“我还有两个朋友……”话没说完，已经被宋瑞国搂着进房。宋瑞国笑道：“在坐十个八成都成，就是不知道刘莹愿意不？”

  刘莹就对唐子亮说：“唐子亮，今天我请客，一起坐吧。”唐子亮在宋瑞国拖拽下只得进房，刘莹坐在了唐子亮旁边，小声道：“喂，怎么好久不见你来找小曼。怎么？没追到手？”唐子亮笑笑没有吱声。

  几个人点菜，宋瑞国殷勤的帮李科长拿菜单，倒茶，说了几句话，唐子亮就渐渐听出了话音儿，宋瑞国毕业进了地税局，张芳进了一家大型国企，效益也不错，只有刘莹，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这顿饭，就是宋瑞国牵线，介绍刘莹和他心目中神通广大的李科长见面，请李科长帮忙安排工作的。

  那时的大学生在学校还是比较纯真的，但刚刚毕业踏入社会，看来宋瑞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应该是突然进了权力部门，尝到了被人吹捧的滋味，自己就有些飘飘然。在刘莹这个尚未找到工作的同学面前，就有些卖弄起来，他女朋友张芳也是，和刘莹说话时也有那么一些说不出的意味。

  唐子亮心里叹口气，就算是同学，踏入社会后，关系还是或多或少会产生微妙的变化。只希望这是他们刚刚踏入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