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阮大可洗涮一下衣物,说没准儿什么时候沈秋草来了,看你这么灰头土脸的样子,还不得心疼死

  阮大可说什么也不干。几番争执,直到潘凤梅红头涨脸的真生气了,阮大可才无可奈何地将头扭过一边,任潘凤梅收拢着散发出酸味的衣物,抱在胸前,拿到院里去洗。阮大可烦闷无聊,抓过那本《赤水玄珠》歪在沙发上闲翻。

  外面,搓板的声音一声一声传进来,哗哧,哗哧,哗哧。阮大可捧着书,也不看了,两眼愣呵呵地望着屋顶,只觉着那哗哧哗哧的搓衣声每一下都搓在他的心上,把他的心都给搓热了。他听着,想着,却不知道自己想的什么。忽然,他意识到搓衣声已停下来。他纳着闷,站起身从窗口往外看。不看犹可,这一看,阮大可心里扑腾扑腾乱跳,大气也不敢喘了。他看见潘凤梅抻展开他那满是污秽的裤头,正直眉愣眼地看呢……阮大可赶紧重又坐回沙发上,慌慌地翻开书页,漫无目的地看着,好半天才看清楚书上写的是什么。

  潘凤梅洗完衣物,一一晾起来,进屋擦着手,忽然对阮大可说:“明天是我的生日,也感谢你给老龚治病,明晚过去喝杯酒吧。饭店太闹,就在我家里。”说完,也不管阮大可作何反应,转身就走。阮大可望着她的背影,愣了半晌。

  第二天,潘凤梅果然拾掇了一桌酒席。可眼看吃晚饭时候了,却还不见阮大可踪影。老龚左等右等,有点饿了,就嘟嘟囔囔地埋怨:“这人,逛窑子去了?”潘凤梅一横眼:“你少扯淡!”

  看看新闻联播都已结束,两人正东猜西猜,阮大可却来了,说是转了好几个百货店。没等这两人问个究竟,就说:“是这么着,今天是弟妹生日,没别的,买块布料做贺礼吧。”就抖开那块布料。是银灰的地儿,上面撒着些浅紫色小碎花,很是淡雅。潘凤梅心头一热:好个知情知意的男人!嘴上却笑着说:“表哥,你还这么外道。”便喜孜孜地收了。老龚在一旁大惑不解,他只听潘凤梅说是请请阮大可,却不料无端地冒出个生日来——要说生日,也该是腊月二十八呀,便目光游移地看着潘凤梅:“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你不是——”见潘凤梅拿眼横他,忙知趣地闭了嘴。唉,人家说是生日就是生日吧。

  这顿酒两个男人都没少喝,老龚是一瓶小城产的二锅头,阮大可是一瓶伊人酒。——那酒淡是淡,却有后劲,很能醉人。老龚今天的话明显比前几回多,那潘凤梅倒没了话,只拿一双眼不住地睃阮大可。当那瓶伊人酒快见底的时候,阮大可头脑还清醒,还知道与老龚碰杯叫号,后来的事他就不大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阮大可迷迷糊糊的,感觉口渴,就爬起来找水喝。醉眼矇眬地望望外面,又抬起胳膊看看腕子上的夜光表,哎呀一声,才知已是后半夜了。四下看看,发现此刻自己是身在潘凤梅家。咦?这不是给老龚治病的小西屋么?冷不丁的,他觉着不对劲,借着月色低头瞅瞅,怎么?——身边好像还有个人。拿手一胡噜,知道坏了。借着月光再细看,方才看清,潘凤梅正大睁了两眼,躺在被窝里冲他笑呢!阮大可坐在那里有点发蒙,口中喃喃着:“这怎么说的呢?这——”潘凤梅却一把将他扯进被窝里,火炭样的身子就偎了过来,两只手上下不住地摸挲。阮大可一时间像是发了高烧,浑身一阵冷一阵热,脑袋里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他想起身穿衣回家,试了几试,却动不了窝儿,像被人施了魔法……

  近些日子,阮大可心里一直毛毛躁躁的。徒弟莫小白在那家中医诊所实习,五天八天的过来看他一眼。红旗白天忙上班,晚上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在干什么。沈秋草始终不露面,不但她不露面,还把小丢丢哄了去,眼下这小东西是只知有“奶”,不知有“爷”。又赶上李雪庸这阵子穷忙,王绝户在红梅饭店坐堂占卜,他阮大可一时间竟没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