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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势示意我坐下:「有话吃饱饭再说。」

  我微一颔首听话的坐下来,一旁的范源进用鞋尖踢我脚侧,我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脸色也跟他爸一样正经八百的凝重起来。

  怎麽回事?他用眼神问我。

  没事,我勾起嘴角,捧碗前用左手先轻拍了下自己的x口,这是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意思。

  刚刚食欲还很好的他,顿时搁下碗筷。

  「阿进干嘛啊?快吃呀,你不是说我的炒三鲜再咸再难吃,你都会帮我全部吃完的吗?」催我爱人吃饭的是大姊,看她在我与她弟身上溜来溜去的眼神,我大概推测到是谁要三个姊夫审我的了。

  照这麽看,刚刚大姊夫写的那句<阿母有说过,阿进很满意你喔>,有可能是灌了水的?其实……其实泰水g本还不知道我跟她儿子……是亲密爱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我还以为自己会出现忐忑不安的反应,可是并没有,因为大姊夫也用他沾满尘土的拖鞋边,不轻不重地碰了我的手工皮鞋一下。

  不知道为什麽,我从一开始就很信任大姊夫。事实证明,他也从未让我失望。

  (三十七)

  我突如其来的举动,起码让三个人食不知味。泰山是第一个离席的,几分钟後他站在连接两间厅堂的门前对我爱人招手,我跟著想起身他做了个手心向下的手势示意我别跟,我只好笑笑的坐下来,继续消灭碗中不见减的食物。

  时间在这时对我来说变得格外漫长,大姊夫藉著把茶满上之际贴近我说了句大丈夫(注),我回他一句谢谢,他居然惊讶得大啊一声。

  (注:大丈夫,日语汉字,罗马拼音是”dai jou bu”,等同中文「没关系」的意思。)

  「你、你会说话!」大姊夫一脸意想不到的样子,实在很有喜感。

  明知我听障还要跟我说悄悄话,是你呆不是我厉害啊,我边在心里这样想边把右耳的助听器拿下来,要笑不笑的放在手心给大姊夫看:

  「助、听、器。」耳洞被塞久了会痛,我一般只戴听力较好的左耳,这回是因为初次拜访岳父家、希望能给爱人的家人最好的印象,所以才两颗都戴出来。

  「你真的会说话耶。」大姊夫望向大姊,大姊望向泰水,一直沉默挟菜进我碗里的岳母大人突然放下筷子、屁股挪到我隔壁的空椅子,伸手碰了下我手里的助听器。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我猜得到她在想什麽,上帝关掉我的听觉,却让我对眼神的交流格外敏锐。

  「这个,要充电。」按开袋口的固定夹,我把跟助听器相连的电池盒从口袋里拿出来也放手心上,以最大的努力,让发音的清晰度达到最大值:「我戴著,就可以、听见,然後、学说话。」

  这时孩子们几乎都挤到我身边来了,泰水将挤不进来的最小那个抱她腿上坐,保护最弱小的孙子对她来说,就像反s动作一样理所当然。

  就跟我爱人拉我过马路一样自然。

  「所以说,你平时都可以说话罗?」姊妹就是姊妹,有一定的默契在,大姊二姊同时开口,问的内容几乎每个字都重叠。

  我点头:「一点、点,说得,很不好。」

  「还好啦,仔细听的话大部份都听得懂。」三姊探长手,一边把汤匙里的食物塞进外婆怀里的小女娃嘴里一边回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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