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
�叶子,卷心菜烂了心,黄瓜软得像年糕,社员们急了,两个大队八十户社员,人拉肩挑,驴马倾巢,将菜全都送到公社大院里,公社大院驴车、马车、手推车挤在一起,车上堆满了菜,地上散落着菜,驴马随地大小便,公社大院子里像一个农贸市场,乱成一团。他们要求公社将菜买下来,因为当初种菜的时候,公社文件上说秋后由公社负责销售,现在他们来找公社负责了。

  一些极端的社员像文革一样喊出了不近情理的口号:“把资产阶级官老爷们揪出来”、“打倒一切反动官僚”等。

  郑天良急得浑身直冒冷汗,他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初轻率地写上一句负责推销,如今作茧自缚万劫不复,要是当初写上“协助推销”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种被动,但如果不写上“由公社负责推销”,谁还愿意种呢?农民们几千年来一直是种水稻小麦的,当初就有大队书记说:“现在有的地方连饭还吃不饱呢,人怎么可能靠吃菜过日子呢?”郑天良反问道:“那你打算你们大队什么时候消灭草房子?”

  郑天良站在一辆驴车上,手里拿着一个报纸卷起来的喇叭:“社员同志们,不要担心,公社是会对你们负责到底的。你们将菜过磅后全都回家,一个月内,我负责给你们付款!”

  社员们热烈鼓掌,有人又不负责任地喊出了“郑书记万岁”这种有严重政治错误的口号。

  百把号社员散去后,院子里成了菜场,郑天良看着成堆的蔬菜,心里一阵阵发紧,他的头发在秋风混乱如草。

  公社党委会开了整整一夜。

  目前这种菜到菜场上肯定是不好卖了,只有卖给酱菜厂还可以利用。扬州有十几个酱菜厂,散装和瓶装酱菜在江浙沪皖一带卖得很好,能不能跟扬州的酱菜厂联系,低价卖给他们?j叫三遍的时候,公社会议室里气氛极其严峻,能听得见党委成员抽烟的丝丝声和茶水进入喉咙的声音,天有些凉了,有人裹上了棉袄。这时党委组织委员老朱说:“郭书记,你不是有个连襟在扬州天和酱菜厂当厂长吗?”

  郑天良突然眼睛里放s出死里逃生的光芒来:“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郭,你明天就去扬州,事不宜迟。”

  郭诚副书记有些担心地望着郑天良说:“郑书记,我怕连襟不给我面子,多少年都没来往了。”

  郑天良火了:“你还没去,怎么就知道人家不给面子了,他反正是要收菜的嘛,我们价格低。怎么兵马未动就提前败下阵来,什么工作作风?”

  郭诚说:“那我就试试看吧!”

  郑天良说:“头割下来不过碗大一个疤,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窗外天空就露出了鱼肚白,当他们哈气连天地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第一缕清晨的阳光落在了会议桌上。

  郑天良拉着郭诚赶到县城坐早上头班车直奔扬州。

  郭诚的连襟季虎彬厂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中午还请他们在“和风楼”菜馆隆重地吃了一顿,季厂长说:“有郑书记这种为民办实事的精神,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收下你们的菜。有人说你们那里因循守旧观念保守,我看不但不保守,而且还相当超前,很有改革精神。”

  郑天良向季厂长敬了满满一大杯白酒,他说:“季厂长,我是真心诚意地来向你学习和取经的,还望你给我们多指教,多提宝贵意见。”季厂长一激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要是真信得过我,我无偿支援你技术,派几个技术员去,帮你们办一个酱菜厂。”

  郑天良感动得差点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