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0

  成日里愁眉不展,是故也不常见余悦了。

  倒不是逃避的意思,只是怕自己伤了孩子的心。

  这好几天都没见了,秦夫人摇着扇子,从长榭亭里头瞅了瞅外面的火辣日头,唤了丫鬟来,问道:“小姐呢?”

  丫鬟低头道:“小姐方才出门了。”

  “可说去哪儿了?”

  丫鬟摇摇头。

  秦夫人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亭外湖水悠悠,阳光照在上面,像是洒了一湖的碎金。

  等得余悦回来,已是正午,秦夫人见着他时,他正饮着冰镇酸梅汤,一只手还在扇风。

  秦夫人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丫鬟便上前拿着扇子替他轻轻扇着。

  余悦径自喝完,暑热已退去了大半:“娘。”

  “莫要贪凉,凡事都要讲究个过犹不及。”

  余悦笑着应道:“娘亲说得极是。”

  秦夫人抿嘴笑了笑,做了个手势,几个丫鬟小厮便自发地退散了。

  大厅就剩母子两人了。

  余悦这才明白秦夫人这是话中有深意。

  秦夫人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转身时裙摆如同水花般漾开。

  “跟我来。”

  她淡淡地道。

  路过楼台亭阁,转过草木葱茏,余悦跟着秦夫人来到了一处位于秦府深处的祠堂。

  秦夫人推开门,余悦跟着她走进去,便见着一方不大的小院,没有多余陈设。

  青石板上经历风雨洗礼留下淡淡墨痕似的痕迹,对面便是一处房子,门关着。

  秦夫人站在门前,余悦十分后腿地上前帮她将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祖宗牌位,排位前的供桌上十分干净,想来应是时常有人打扫。

  这里气氛十分静谧,秦夫人自顾自地一手拂袖,取出火折子点燃蜡烛。

  “跪下。”

  余悦应声跪在蒲团上,脑袋里不停想着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秦夫人一向对他极好,虽偶有笑骂,却也不曾失了笑容。像这次这般郑重其事,这还是头一回。

  秦夫人晾着他,自己又取出一旁备好的长香点上,插在香炉里,恭恭敬敬地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下,磕了头。

  余悦跟着要磕,却被秦夫人伸出一只手拦在身前。

  “不必。”

  秦夫人对着满眼的排位道:“秦家先人在上,愚妇带犬子来请罪。此事本是愚妇一人所谋,不与犬子相干,罪不及他,事出有因,望先人莫怪。”

  她起身从一侧端出一盆水来,还有衣裳等物。

  余悦任她用手帕沾水将他脸上的修饰除去,而后在她眼神的示意下脱下了自己穿了十四年的粉色衣衫,襦裙委地。

  少年穿着中衣站在祠堂里,身形单薄得有些娇小,将脚上的藕色绣花鞋蹬去,赤着脚站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余悦拆卸掉头上不多的发饰,青丝垂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