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秋风不会让人狂燥不安,我不禁心生感叹:呵,让人烦闷的夏天,终于走了!

  天空也变高了,我妈开始帮我收拾回学校的行李,一边收拾一边说赶紧走吧走吧走吧让我耳根子好好清净清净,一副不赶我出门誓不为人的样子。可我看她的表情时却发现她像是在哭,我妈就是这样,打死也不肯承认她很想我,就跟承认了要挨罚款蹲监狱似的。

  我说我也得走了,否则我这床快被我睡跨了。

  我说妈,其实我特别郁闷,有点找不着方向的感觉,虽然大伙都知道马上就是大四了要考研要找工作要出国,可我还是觉得有点迷茫。我迷茫的精神状态表现出来就是我常常从东到西,从西到东,不知所措。

  我这阵子不爱跟人搭讪,不爱逛街。除了我的家人和朝晖,我几乎不和别人说话,我在楼下赵姨家跟王蕾弹了一段钢琴,结果我心很乱,所以我手指把键盘扫了一遍后我就上楼回家睡大觉了。我就连跟朝晖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常会感觉到很疲惫,我有时候靠在他肩膀上甚至会疯狂地想我要跟他断了那世界会不会翻过来?

  我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看起来就跟被蛀虫蛀空了似的。

  她说完这话我就拍手称赞,我说概括得真精辟,要是我同学说的我肯定立马夸他又放了个精p!我一直以来都在找一个合适的词儿来形容自己,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合适的,我想得最合适的一个就是觉得我们过着的是跟猪一样的日子,又觉得说出来实在不雅所以很少对别人说,还怕我说出来了别人不肯承认的话那我岂不是讨打?尽管我在心里都认为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数过着的的确是猪一般的日子。

  瞧我妈,不愧是号称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的人,一开口就说中了实质和要害,哲学上说这叫透过现象看到了事物的本质,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去看冯桥的时候,他稍微好了点儿。脸上干干净净的,不再鼻涕眼泪口水混在一块儿了,最起码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还能有一张干净的人摆在我们面前,让我能看清楚他的确是冯桥。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抽烟。

  任何一个吸毒的人必然会在一定的时间里经历了世界的两个极端,从最疯狂到最平静,或者从最平静到最疯狂。我对吸毒的人天生没有恐惧感,我不去逃避他们,当然,他们也伤害不了我。我曾经一个人坐着火车从北京到西安,是想体验一下一个人出门的感受,那时我才16岁。

  车在河南停的时候我起身去了卫生间,就在我推门进去的那一刹那看到有个男孩在里面发抖,他没有在用卫生间,只是在里面发抖,我下意识地退了出来,因为害怕。没料到他一把把我抓了进去,就在狭小的空间里,我浑身冒出了冷汗,但是我不敢大声叫唤,他求我,只是想让我帮他一个忙。

  他把我脖子上的丝巾扯了下来,拧成一条绳,然后勒在他的手臂上,他把整个手臂勒得像条蚯蚓,他让我帮他压住发抖的手腕,我压住了,他掏出注s器,一针扎了下去,慢慢地我看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痛苦过后他慢慢平静了下来。

  那样的表情,我只见过那一次。在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样的表情,和男人到了高c的时候的表情,很像!

  我知道他在吸毒,而且肯定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否则也不会注s。他平静下来后,回到座位上和我聊天,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排斥他,到了洛阳的时候,他下了车,跟我说了一句话:谢谢,认识你我很高兴!

  听到那样的话,像听见别人对自己的肯定。看见他慢慢从月台上消失,我竟然有些淡淡的忧伤和感动。我妈从来就教育我,吸毒�